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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风呼呼地吹着。
臭道士看了一会儿虞书悦，将身上的所有符纸拿出来。
用牙咬了下指尖，指尖瞬间冒出殷红的血。
臭道士一笔一笔地在上面画着。
虞书悦看着，觉得这老头儿脑子病得不轻。
十指连心。
虞书悦自然已经看出来那是臭道士的心头血。
心头血没了，这人指不定会一命呜呼。
不过这老头儿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死，她也就不拦着。
过了两个小时后。
臭道士坐在地上，身上的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背。
冬日里，风刮的人肉皮子生疼。
臭道士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惨白脸上的汗水，而后笑得满脸褶子。
他站起身来，身形有些摇晃。
而后，他将这十几张黄符纸全放在木藤椅里的孩子身上。
“小娃娃，要是那女鬼还从井里爬出来，你就把纸扔她身上知道吗？”
一阵风吹进屋，黄符纸飘落在空中，散了一地。
臭道士颇有耐心地一张一张将它们捡起来。
接着，他随意拿出其中两张，又将剩余的折叠好放进了腰上套着的那个巴掌大的小布包里。
解下绳索后，又将绳索打了个结，布包就被挂在了婴儿脖子上。
生怕奶娃子不懂他的话，臭道士将之前拿出来的两张符纸。
一张仍旧自己拿着，又一张放在奶娃子手上让她抓稳。
然后臭道士亲自示范着说道，“小娃娃，要是鬼来了，你就这样……”
符纸飘在地上，打了个旋儿。
如此反反复复的，臭道士做了“扔”这个动作许多次。
……
虞书悦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老头儿用心头血画符纸是为了给她。
虽然她用不上这玩意儿。
可老头儿仿佛不知疲倦似的，还在一遍一遍地教她“扔”。
虞书悦不自觉地抓紧自己手中的那张符纸。
符纸瞬间皱得不行。
随后，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自然的，将符纸扔了出去。
“对！对……就是这样子！小娃娃真聪明！”
臭道士见到这一幕，瞬间激动得将小奶娃抱起来。
虞书悦趁机一把抓住他的胡子，扯了一扯。
嗯……
不错！
胡子蛮结实的！
爸爸这几日给她做新衣服，家里的针线没了。
这老头儿下巴上的胡子又多又长……
应该够让爸爸给他自己缝件新衣服穿了吧？
于是，虞书悦开心地笑了起来，干脆抓着臭道士的胡子不放。
臭道士只以为这孩子摸他胡子是不把他当陌生人看。
尤其这孩子对他笑。
他心中就莫名对这孩子更亲近了些，人也跟着傻笑起来。
……
虞海回到家后，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一个邋里邋遢的臭道士抱着她的闺女，嘿嘿嘿地笑着……
明明他走的时候宅子门是给关着的！
这特么是来偷娃的啊！
虞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双眸子像滴进了浓墨。
暴戾的因子在眼底疯狂涌动。
他扔下手中打猎到的一只野山鸡和野兔，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
“让你偷我闺女，让你偷我闺女……！”
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哀嚎声。
……
臭道士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扶着自己的腰。
手哆嗦着指着虞海：“你……你……谁偷你闺女了？！我是来给小娃娃驱鬼的！”
“这是我闺女，你驱鬼对着我闺女笑干嘛？！”
虞海盯着臭道士，反问的话也是犀利得很。
臭道士一时语塞。
……
而虞书悦正抓着自己手里的胡子，看了又看。
这是爸爸刚才从老头儿手中抢回自己时，自己没来得及松手而扯下来的。
嗯，挺大一把！
虞书悦眼珠子转了转，看向老头儿。
老头儿的下巴有隐隐的血迹，红通通的，肿得老高。
眼看两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虞书悦皱了皱眉，只得将脖子上挂着的布包抓起来。
然后小短手举的高高的，又断断续续地发出婴孩儿才会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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