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汍儿匆匆下跪行礼。
“起身吧。”
南宫拓并不走近汍儿,而是解开桌上的小香炉往里面撒了些许白色的粉末,之后合上炉盖,顾自拿起桌上的水壶替自己斟了杯茶水。
“前些日子去了何处?”南宫拓品着香茗幽幽地问道,“朕似乎好久不曾见到汍儿了。”
一双幽深的眸子若有似无的若在汍儿身上,只是浅浅地瞅着,却让汍儿觉得他今日的眸光好似要将自己活生生给吞了一般,那眸光并非善类,汍儿暗中起了戒心。
“前些日子,家中有些琐事,故回了趟江南。”
她小心地答着。
“原来汍儿是江南人氏。”南宫拓了然地扯出一抹笑意,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坐下,“不知汍儿家中可曾有姐妹,是否个个好似汍儿这般貌美?”
汍儿的双眸如蝶般的轻颤了下,她在南宫拓身畔站定,心中的戒备更深了。
“奴才有一姊妹,只是红颜薄命,一年前已离世了。”
她总觉得皇上今日的问话十分奇怪,似乎话中含着另一抹意思,想在自己的口中套出些什么来似的,然而——
他究竟想套自己什么话?
“真当可惜了。”南宫拓虚假地叹息着,而后伸手抚上汍儿如玉般嫩滑的小手,“汍儿还要想开些才是。”
“谢皇上关心。”
南宫拓抚上她小手的同时,汍儿好似触了电般的慌乱抽开了,皇上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如此举止言词这般奇怪?
“为何不坐下?”南宫拓替她拉开了圆椅,挑了挑眉示意她不必拘礼。
“奴才不敢。”
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这些话以往便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过,如今看那皇上的确对自己百般示好,但是倘若他翻起脸来可也能置人于死地。
“为何不敢?”南宫拓的脸上出现了一缕愠色,只是那愠色来得太过迅速,不待汍儿看仔细便早已消逝了,“如今是朕令你坐下,倘若你不依那便是违旨,是忤逆,懂吗?”
他言词利诱,汍儿只能依着他的意思坐在了他的身畔。
芳菲宫中香味四溢,然而较之先前的味儿却有所差别,虽说清香依旧,但其中好似又夹杂着另外一股香味儿,很淡,隐藏在檀香之中,竟让汍儿一时辨别不出是何种味道来。
“汍儿似乎十分不安。”南宫拓浅笑着斟了杯茶水,而后递到她的面前,“喝杯香茗安安神。”
汍儿恭谨地从南宫拓手中接过瓷皿,拿在手中却不见要喝的意思,她方才分明瞧见他的拇指在杯口上擦过,再加上那次她中过萦萦的计,如今南宫拓这般奇怪,她自然对那茶茗起了疑心。
“为何不喝?”南宫拓凑近汍儿恍神的小脸,“怕朕在其中下了迷药不成?”
汍儿一怔,慌忙埋下头,“奴才不敢。”
“那便将它喝了,这依然是圣旨。”
南宫拓淡淡启口,双眸之中噙着笑意,好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今日定能吃了汍儿一般。
汍儿无奈,握着瓷皿的手距离唇瓣越来越近,南宫拓的身子也慢慢倾了过来,他要亲眼瞧着她喝下那杯茶茗。
瓷皿如今已靠在了樱唇之上,汍儿敛起双眸,她明知那茶水有问题,怎么还能当作不知道再将它喝下去呢?
“喝。”
南宫拓在一旁催促着,眸中的**一闪而过。
宫中的妃子向来都是投怀送抱,主动送上门的,像今日这般将一个女子先行迷晕而后再合欢的,她冷汍儿可是第一人,南宫拓心中难掩兴奋,她毕竟是个让人痴迷的女子,若能得到她圣洁的身子,即便让他折寿十年都在所不惜。
“皇上可曾听到外面有何动静?”
汍儿放下茶皿起身,她细细地听着,那专注的样子好似外头当真有什么人似的。
“哪有什么动静?汍儿多虑了。”南宫拓脸上的愠色已不容掩饰,他端起茶皿递至她的唇畔,“喝。”
“不敢有劳皇上,奴才自己来便可。”
她伸手去接,故意在接过茶皿的瞬间抖了下手腕,茶皿未曾接好自然掉落在了地上,片刻间殷红的地毯上晕湿一片。
“奴才该死。”
汍儿匆忙跪下身,心中却庆幸终于逃过了一劫。
“你——”南宫拓坐回圆椅上,过了半晌才拿指尖挑起了她精巧的下巴,“你是故意的。”
“不,奴才是无心的。”
她迎着他的眸子,全无丝毫畏惧,这倔犟的眸光竟像极了那个与他人私奔的怜妃,当初怜妃也是用这样的眸光对他说了几千几万个不。
“混帐!”他低咒了声,而后拎起汍儿的衣襟朝墙上逼去,南宫拓只在瞬间好似让野兽覆了身,“朕可以杀了你,你竟不怕?”
“奴才相信皇上圣明。”
“你!”他略显凶狠地瞅着她,却让她空灵清涟的眸光化除了一切戾气,“好张利嘴,竟是这般的能说会道。”
他放开了她的衣襟,汍儿将衣衫拉得平实了些,而后躬身行礼道,“王爷还在朝殿外等着奴才,恕奴才先行告退。”
汍儿折身朝屋门口走去,却不料让南宫拓一下子握住了手,他用了些劲,而后汍儿便踉跄地跌进了他的怀中,她使劲将他推开了,然而头却在瞬间变得晕乎乎的,她明明没有喝下他给的香茗,为何此时还会觉得全身无力?
汍儿依靠在桌边,蓦地那鼎飘着清烟的香炉跃入眼帘。
“十香软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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