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婢女满脸的为难，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你放心与我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责怪你。”
禄雅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轻声说道：“我真的只是想知道，她长什么样而已。”
婢女见她一再保证，犹豫了一下，突然拿起手中的胭脂水粉在禄雅脸上抹涂了起来。
她将禄雅的双眼加深了一些，再将鼻梁画高了一下，嘴巴涂小了一些。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但看上去立刻就不一样了。
整个人韵味都变了。
“公主殿下，那禄雅....大概就是这样的。”
婢女有些忐忑的递来铜镜。
禄雅看着镜中的自己，一阵失神。
她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不就是自己没易容前的样子么？
简直一模一样！
难不成她真的猜中了？
自己，就是禄雅！
正当她心乱如麻胡思乱想的时候，婢女的声音打断了她。
“公主殿下？我们该过去了，若是迟了，皇上怕是要不耐烦了....”
“好....”禄雅回过神来，心脏扑通直跳。
婢女搀扶着她，走向了顾长天寝宫的路上。
“禄雅，当真就长这个样子？”她还是不死心，心存侥幸的对婢女问道：“你会不会记错了？”
“公主殿下，禄雅虽然失踪了将近一个月，但奴婢定不会记错的。”婢女摇摇头，说道：“虽说不敢保证一模一样，但是公主现在的样子，任谁都会认为你是禄雅....”
得到了婢女肯定的回答，禄雅心中更乱了。
“这禄雅，和顾长天事什么关系？是他的发妻？”禄雅忍不住询问。
若是顾长天的发妻，顾无尘为何要欺骗自己，她是他的妻子？
这其中的关系，为何如此凌乱！
婢女刚想要回答，却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明黄色身影，满脸惊慌的跪下来参拜，“奴婢参见皇上！”
禄雅连忙抬头看去，对上了顾长天的双眼。
“怎的？如此在意朕的发妻？”
顾长天走到了禄雅面前，挥挥手让婢女退下。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是当他抬眼看清楚禄雅容颜的那一瞬，顿时僵在了原地。
“雅儿？你....”
他下意识的伸手将禄雅楼在怀中，浑身甚至激动的发抖！
“朕就知道，果然是你！”顾长天搂的很紧，像是要把她融到自己体内一样！
他是真的害怕再失去禄雅了！
那种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你弄疼我了！”
禄雅只感觉肩膀上一阵剧痛，很显然，顾长天的拥抱弄到她的伤口了。
“....抱歉，再次见到你，是朕太忘情了。”
顾长天猛然从激动中惊醒，满脸的歉意。
但是依然掩饰不住他眼中激动！
“顾长天，我想你认错了。”
禄雅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悸动，伸手擦去了眼睛上的妆容。
“这不过是婢女画的妆罢了。我还是我，长公主静雅，并非你的禄雅。”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看着眼前这男人，心中五味陈杂。
“你....”
顾长天怔怔的看着眼前人，那双眼依然是那双眼，但是整个人的韵味又立刻不一样了。
又不像是禄雅了。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禄雅。”
她挪开了视线，莫名的有些心虚。
“那你为何又要问她的事情？”
“....只是觉得你对发妻如此情深，有些好奇罢了。”
禄雅强装镇定，扯了个借口来掩饰。
但是顾长天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心中更是确定她就是禄雅。
不过易了容，而且还未原谅自己罢了。
“她是朕第一个爱上的人。”
顾长天伸手扶着禄雅，双目与她凝视，一字一句的说道：“也是朕唯一爱上的人。”
扑通。
禄雅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既然....你如此爱她，为何不封她为后？”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挪开视线，慌乱的说着。
虽然失忆了，但是她也了解到，苍国此时的皇后娘娘是一个叫秦雪的女人。
和所谓的禄雅，没有丝毫关系。
“....因为她背叛了。”
顾长天的声音突然变的有些冷，一字一句的说道：“所有的背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朕愿意放下那些事，但她做过的事情不代表不存在！”
边疆的三年，禄雅嫁给顾无尘的那三年，他人生中最昏暗的三年！
“她赐了朕一场梦魇，朕赐她一场人间炼狱....很公平。”
顾长天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他的确不想失去禄雅，但同样的，也不代表他原谅了禄雅！
他们之间的伤痛，互相扯平了。
但他想让禄雅知道，她没有资格去觊觎皇后的位置！
她选择去做顾无尘的皇后，那么便不可能成为自己的皇后了！
“听明白了吗？”
顾长天看向禄雅，眼中颇有几分警告的味道。
在他看来，既然禄雅想要演这么一场戏，他可以陪着演。
但同样的，他也可以借着这场戏来告诫禄雅！
禄雅捕捉到了顾长天眼中的警告，但是她心里却一片茫然。
她根本不知道顾长天在说什么。
什么背叛，什么梦魇，什么人间炼狱？
她张了张嘴想问，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
“....听明白了。”
她轻声回答，顾长天却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
能明白，能接受，就好。
他们之间哪怕无法如初，起码也能互相依偎....
但不知怎的，顾长天又有些失望。
她真的就此妥协了么？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当自己的皇后？
“所以，就算我嫁给你，也只能为妾，对吗？”
“....自然。”
顾长天说着，搂着她的纤腰，抱着她跨过了门槛，放到了椅子上。
他们已经来到了顾长天的寝宫。
看着面前一大桌的山珍海味，禄雅却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说你只爱禄雅一人，那么皇后娘娘呢？你爱她吗？”
禄雅低着头，搅拌着碗里的白粥，那模样像是随口一问。
“她于朕有恩。”
顾长天深吸一口气，说道：“这皇后之位，是朕对她的补偿。”
他这番话，竟像是在解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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