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阁特供的纸巾柔软洁白, 还带着点幽幽的茶香。
这大概是傅星辰在洗手间里看到的, 唯一一种可以写字上去的东西。
何况江夜都能在衣服上写字，纸巾应该也没什么难度。
江夜不再开口, 手指沿着傅星辰的手腕往下，然后从她手里接过了那张纸巾，从口袋里拿了张钢笔出来, 干脆利落地把名字签了上去。
他们这种商人, 似乎有随身带着钢笔的习惯。
江夜下笔的力道很轻，两个字下去，那张纸巾依旧完好无损。
傅星辰总算知道了江夜在她衣服上签名的时候, 她完全没有感觉的原因了。
这么轻的力道, 说不定他真的签在了他背上, 傅星辰在那样一种有些紧张的情绪当中，也未必会察觉的到。
签完字, 江夜把钢笔装回去。
傅星辰道谢:“谢谢。”
“不用, ”江夜碰了碰唇角，语调突然低了下来, 带着显而易见的深意:“傅星辰，你是真不懂, 还是只是在跟我装不懂？”
傅星辰的印象里，江夜似乎很少直接叫她的名字。
上一次叫她“傅星辰”的时候，是在她给了她一巴掌之后。
她是真不懂江夜的意思。
江夜的视线幽深暗沉, 傅星辰微摒着呼吸, 刚要摇头, 就听见江夜又开口:“还是你以为，我对你好，只是单纯地想睡你？”
傅星辰差点就点头了。
毕竟江夜做的这一切，看起来确实像是为了和她上床做铺垫。
她下巴轻抬了一下，在差点就点下去的时候控制住了自己，然后沉默不语。
那张写了名字的纸巾还在洗手台上放着，孤零零的，似乎有半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它给吹到地上去。
但是傅星辰没去拿，她盯着“江夜”两个字看了几秒，然后轻呼了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连莫闻语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端倪了。
本来还算和谐的气氛，瞬间就有些僵硬。
门外的走廊不时传来人走动的声音，傅星辰一边等江夜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一边又在担心随时会有人冲进来。
她连呼吸都是轻的，害怕又紧张，像是在偷偷摸摸地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江夜轻嗤了一声，然后在傅星辰紧张又尴尬的注视中抬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领带结松了松。
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的套路。
傅星辰的瞳孔缩了缩，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然后赶紧在他继续下一步动作之前开口：“不用脱了！”
女孩子的语气有些急，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我想起来三年前的那件事了。”
傅星辰指的，是江夜带晕倒的她去酒店的事情。
毕竟两人之前唯一的交集，就在那次献血不成意外晕倒的事故中。
傅星辰的视线不自觉地掠过男人的肩膀，她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手指底下肌肤的触感。
紧致，又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力量。
傅星辰靠着深呼吸来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她硬着头皮接着说：“那次咬你是我不对。”
江夜抬眼看她：“还有呢？”
……还有？
道歉不够……要不赔他医药费？
傅星辰觉得江夜肯定不是那种在乎那点药费的人，所以一时间没能理解他还想听什么，隔了好几秒，她才试探性地说道：“要不，你咬回来？”
江夜的唇角往上扬了扬，“小漂亮，你指的咬，是咬哪里？”
傅星辰：“……”
妈蛋。
他居然还真想咬！
傅星辰把袖子往上倦了一圈然后伸到他跟前，表情毅然决然地像是英勇就义的战士。
女孩子的整条胳膊都很纤瘦，皮肤白皙光滑，江夜的视线在她手腕上一瞥，“那我多吃亏。”
傅星辰默了默，还没能完全理解他口中“吃亏”的意思，左肩就被他的手往下一压，然后她整个人被往前一带，紧接着肩膀上一疼。
江夜下嘴不轻，傅星辰又完全没有防备，猛地被他咬了一下，大脑还空着，眼眶就先一步红了。
她的右手还是往前伸出去的姿势，就那么直直地僵在了那里，一时间都忘了收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思绪才被江夜扯了回来。
男人已经推开了半步，他的嘴巴上还带着很细微的水光，薄薄的一层，被头顶的灯光照得明亮亮的，他往后轻靠了一下，“本来也没打算让你知道那件事。”
毕竟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这种事处理得不好，可能就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不过傅星辰心挺大，两年过去了，像是石沉大海，最后半点波澜都没能激起来。
傅星辰的眼眶还红着，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那你为什么又让我知道了？”
在整个过程中，提醒她这件事情的唐遇，可能只是充当了一个传话筒的身份。
“就是想让你知道，我要是真想和你上床，不用等到今天。”
傅星辰竟然无法反驳。
稍微动一点脑子，她就知道江夜说的不无道理。
不说别的，如果真的是想把她搞上床，他有过不止一次机会。
不知道江夜是不是也觉得她没脑子，食指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两下，“你还见过谁在一夜情之前，也要培养感情的？”
傅星辰觉得江夜的重点在后半句话。
江夜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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