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平时段延森这般羞辱他，他能以段延森的身份为由，逼自己咽下这口气。
可今天不比往常。
段延森是当着姜惗的面，故意羞辱他。
不找回点面子，怕是……
段长珉握紧手掌，双眼死死地盯着段延森，“无论你是否接受得了，我都是段家的一份子，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谁说我不承认你身份了？我只是想提醒你。”段延森松开姜惗，替她整理了下衣服，“你不过是个私生子，没资格跟你嫂子独处，更别想依靠她一路往上爬。”
“你嫂子是天真了点。可她脑子挺好用的，别搞得连她都嫌弃你。”
言下之意，简单明了。
说白了，就是警告段长眠，离姜惗远一点。
段延森警告他可以，但他千不该万该，当着姜惗点破他是私生子。
剥开他引以为傲的外皮，露出他最不愿意接受的真相。
段家确实是豪门，顺便从中拿走点资产，便够一个普通家庭坐吃山空上百年。
他以自己的血统感到骄傲，也因私生子的身份受到辱骂。
这一切又怪得了谁，谁也怪不了。
他认命了，却依旧逃不掉。
段长珉捂住脸颊，声音格外沙哑地向段延森质问道：“所以你这是瞧不起我，故意羞辱我、羞辱爸？”
“对！我确实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可我依旧是你的弟弟，这事你否认不了的。”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狂的？你不就是命比我好一点，一出生便是段家唯一的儿子？”
段长珉说到‘唯一’两个字，他突然咯吱咯吱地笑出声。
这样的段长眠，特别像电视剧里的受到刺激的大反派，正在不断黑化中。
偏偏段延森不以为然，还拿私生子的事刺激他。
姜惗连忙推开段延森，站在他们的正中间，“你们别吵了！长珉，你不是饿了？”
“没！我也不是很……”段长珉刚要否认，他的肚子传来一声巨响。
被自己肚子打脸的段长眠，不再回应姜惗了。
段长珉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极了等待家长接自己回家的小孩子，无辜、可怜，又让人于心不忍。
可段延森就站在自己身旁，姜惗实在不好去哄段长珉。
姜惗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身劝起段长珉，“要不你先去吃饭，我跟你哥哥再聊聊？你放心好了！我会教训他。”
“可我想要的，不说你教训他。”段长珉收回手臂，露出他那泛红的眼角，跟姜惗略微幼稚地说出心里话，“你为什么宁愿选他，也不肯跟我在一起？”
“他连爸妈都劝不住，害得你天天遭白眼。他根本配不上你，你别再为他浪费青春了。”
尤其是那句‘浪费青春，几乎是吼出来的。
吓得姜惗扭头去看段延森，却发现他已经绕过自己，来到段长眠身前了。
段延森戳了戳段长珉的身体，再次对他冷嘲热讽，“你咋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数落我的不是？”
“是，我是私生子。可我能让姜惗不挨骂，为她离开段家。这不比你好，不比你更在乎她的感受？”
“呵！我看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
“你……你别太过分了！说不过我，就拿这种话来骂我。没品！”
“我没品？看来是你没听我话里的意思。”
说着，段延森转身，抓住姜惗的手腕，强硬地把她拉入怀中。
姜惗也不放抗，只是静静地看着段延森。
一副岁月静好，恩爱两不疑的样子。
段延森搂紧姜惗，撇头再次问了段长眠一句，“还看不懂吗？你不止是身份不如我，姜惗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段长珉重复着，段延森所说。
同时，段长珉逐渐退出花园，眼眸竟是黯淡。
他离开花园时，与正在数金鱼的姜棉棉撞上了。
姜棉棉见他走了，赶忙去找姜沉沉和段延誉。
她走走、绕绕。
废了她好大得劲，才找到躲在草丛中的姜沉沉和段延誉。
她学着电视剧里，那些军人匍匐前进的动作，来到姜沉沉的身边，“快！快告诉我，爹地和妈咪和好没？我们是不是能有个美满的家了？”
“这个吗？恐怕有点难。”姜沉沉咽了咽口水，哽咽地回应她。
虽然姜沉沉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好幻想，但趴在一边段延誉就不一样了。
段延誉拉起姜棉棉，小声斥责她，“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没看好妈咪，让妈咪跟段长珉独处。他们会变成这样吗？全都怪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姜棉棉被段延誉的话，给吓得捂着嘴跟她道歉，“对不起！我又好心办坏事了。我这就去帮妈咪，跟爹地解释清楚。”
“这样，爹地就不会生气了。”
听到姜棉棉这么说，段延誉叉着腰，又对着她远去的背影抱怨了两句。
到没再责怪她的意思，全是些不顾要的话。
姜沉沉见她真去了，连忙拉起段延誉，“你啊！稍微管管自己的臭脾气，不好吗？”
“这本来就是她的错，还不许我说两句了？”段延誉抱怨归抱怨，还是又跟着姜沉沉跑。
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姜棉棉跳到段延森的怀里，咿咿呀呀地跟他撒起娇。
别说，这招还挺管用的。
段延森没再绷着张脸，连看都不肯多看姜惗一眼。
见自己的撒娇大，法起作用了，姜棉棉连忙乘胜追击。
她抱住段延森的脖颈，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段延森，“爹地，我听说妈咪有工作了，而且她的工作会很忙。那我们的功课怎么办？你来教我们吗？”
“这个啊？我会给你们请家庭教师的。”
“好喂！我们不会落后于人了。”
“你放心好了！爹地，不会让你们那么惨的。”
“那我们回家吧！爷爷、奶奶家太枯燥了！我想回家！”
段延森敌不过姜棉棉的撒娇，只能接受她的要求，带着另外两个孩子一起回家了。
到家后，三个孩子像是提前商量好的，先他们一步下了车。
姜惗也紧随其后，拉开了她身前的车门。
当她一只脚踏地，准备去追三个孩子时，段延森突然对她发问。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段长眠？你不用跟我遮遮掩掩，我不会为这种事刁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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