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重叠，无天像是个第三人，看着王楠与吴昊发生的点滴。
吴昊的身形再也没了当初的狂傲不羁、意气风发，有的只有一个老人的垂暮与期盼。
“你真的是高祖大爷爷么？”
爷爷的爷爷叫高祖，不知不觉，无天之下已经四代。
“是我。”
大手一挥，一阵细雨漂泊，时隔一百多年，无天再次施展当初在木灵宗入门测试时学来的唤雨术，在木系魔法的增幅下，唤雨术的效果更是显著，许多饥饿、脚步轻浮的人受雨水滋润纷纷回复健康。
扑通！
一个接一个的劳苦民众跪倒在地，叩谢不止：“多谢仙尊恩泽！”
老人身边的男孩也想下跪，但被无天用意念制止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羿，羽廾羿。”
“好名字。”
“仙尊，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了。”
之前那个男孩又大声问道，现场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把视线看向了那个引着细雨恢复健康的男孩。
跟一个被仇恨塞满的人是讨论不了任何问题，所以无天的回答很简单，也很直接：“他们应该你自己去杀。”
男孩说不出话了，世界那么大，关系那么远，没有谁能管的过来，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去做。
扑通！砰砰砰！
男孩骤然跪地，连磕三个响头，高声道：“请仙尊收我为徒，让我手刃妖邪。”
佛渡有缘人，一个心里只有仇恨，余生只为恶，不为善的存在，是与佛无缘的，与佛无缘自然与他无缘。
其实无天也不是不能教，只是两者非亲非故的，上来就说自己想复仇所以要拜师，哪个人愿意收？宗门荣耀呢？长辈传承呢？人间正道呢？人都要面子的好不啦。
即便报仇真排第一位，也不要说出来的哇。
对这种无缘之人，无天自然是懒的理会，对着众人道：“两个选择：一、自生自灭；二、到我的神国生活，终生侍奉我。我数三声，说出你们的选择。”
“一……”
众人有点懵，刚拜师剧情看的正兴头上呢，怎么这么快轮到自己了。
“二……”
二字出口，众人一下反应了过来，人间已经是生不如死，既然仙尊肯收仆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上哪找？纷纷高呼道：“我选二，我选二。”
天地变幻，喊二的人纷纷被无天转移到了神国的一处平原上，虽然没有生物，但瓜果植物倒是不少，无天在讲清了注意事项后离开了神国。
“哥，没想到不过一百多年，你的修为就达到了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
见无天跟众人瞬间消失不久后又回来，吴昊忍不住惊叹道。
“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那我就从哥你消失的一百多年前讲起吧。当年仙盟围攻背叛人群的兽海阁，在仙盟修士撤退绝大多数的人族居民后，仙盟发起了总攻。兽海阁连同虎鲸妖帝率领的七十二妖皇根本不是仙盟的对手，兽海阁宗门驻地毁灭。”
“但仙盟追击败逃的虎鲸妖帝的时候，鲸尊殿居然派来了覆海妖尊跟蛟龙妖尊两大妖尊连同十大妖帝前来支援，优势互异，只有一名大乘的仙盟节节败退，无数元婴高手战亡，数不清的真人陨落，危急之时，好在蛟龙妖尊动了多宝真人，引的无敌尊者出手，只是无敌尊者追杀蛟龙妖尊一百多年不见踪影。”
“顶尖战力一对一，加上鲸尊殿凭着大海里源源不断的支援，逐渐将战火线从兽海阁往仙盟总部玉苍山推进，到如今，东莱列岛已经有一半落入鲸尊殿之手，我们木灵宗位于东莱东侧，已经全境陷落。一百多年前我潜回铁木城想救出母亲被发现，然后就被抓做了劳工，直到现在。”
听着吴昊间断的叙述，无天也大致明白了这一百多年发生了什么事，完全可以用沧海桑田来形容。
妖族的统治很是血腥跟残忍，但还是有一点点人性：
1、没有糟蹋妇女、少女，而是将她们随机分配给了男性劳工繁衍后代，开启了对象包分配的时代，好看与否全看运气，虽然更多的是因为妖族对人类女性并不感兴趣；
2、吃人设置指标跟档次，每月能吃掉的人有限额，并且优先吃掉老弱病残，对劳役做出突出贡献了可以保留安乐死，不被吃的权利。
正是基于以上两点，妖族的统治虽然经常遭受人族的反抗，但都没有真正掀起自杀式反抗，毕竟东莱的西部还有仙盟在组织力量收复失地，这边还有一线生机，没有真正激起全民抛头颅洒热血的决心。
来到铁木城内，发现这边除了人族一个妖族也没看到，同样给了他们一个选择后将愿意进神国的收进神国后，无天带着吴昊、吴羿回到了吴家祖地。
吴昊触景生情，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哥，你知道么，我在铁木城已经被奴役了几十年了，但这是我第一次回祖地，他们根本不让我们随意走动，呜……呜……”
人最有感情的时候是小时候，那时记忆很少，一年的记忆可能就是人生的十分之一或者十几分之一，但到了吴昊现在这个年纪，一年的记忆还不到他的百分之一，一个商场打折都可以抹去的零头。
也正因为如此，人最有感情的地方就是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哪怕再穷再破，只要再见，就会忍不住感慨万千。
“走吧。”
稍微走了走，感觉自己就像局外人的无天有点有点意兴阑珊，没有旧可怀的他带着两人离开了。
木灵宗他也不想去，呆过的天数屈指可数，真要怀旧去三国看看都比这靠谱。
飞着飞着，无天突然有了个想法：“让那些住在神国里的人，对着自己的雕像念诵经文会怎么样？我虽然不修炼神格，但我以众生愿力滋养的雕像为分身凝聚神格，会怎样？”
想到就做，作为神国主人的他很轻易的就把一座高峰雕刻成自己端坐黑莲的打坐姿态，就要在人群聚居的地方找个位置随便一放在宣布神谕的时候，他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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