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一瞬间，时间放佛回到了她还是宋离的时候，眼前这个人便是她的一切的时候。
宋凌轩有一瞬间的愣住，一直的从容淡然，似乎僵硬了。
是啊，他为了权力江山，不得不选择了去和别人成亲，通过这个方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想过她会不会很难受，甚至离开她，但她的表示是，只要是他做的，她就支持。
她从不肯过多的表达她自己的感情，他也将皇位放在了第一，不过，他始终是认为她不会背弃和离开的。他娶了谁也好，废了谁也好，皇后妃子有哪些都不重要，都不会影响她和他的关系的。
他和她的关系，岂是一个名分可以涵盖的，所以宋凌轩从来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他的亲事，同样也是交易，他觉得她是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规则的。
当初的千鸟关，他让人围城，也没有想过让她死。
梁国一定要慕明德去捉拿宋离，宋凌轩当时还不确定慕明德已经被百味亡魂丹控制，会全部按照梁国的吩咐去做。为了保险，他也特地让何觉如和宋清浅跟着去的。
何觉如是她是师傅，宋清浅与她情同手足，不会让她出现意外的。
谁知道，逼迫之下，她竟选择了纵身跳入火海之中，这倒是让他谁也怪不了。不过那时候，才隐约察觉了何觉如的异心，也断定了慕明德的叛国。
不过，对于慕玥离的死，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觉得难过痛苦，这种难过痛苦是一丝丝的袭来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厚重。
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但实际上，时间是累积了一切，让他深刻的体会到失去一个人的折磨。
慕玥离冲口而出的那句话之后，便是一阵沉默，这沉默中许多过往放佛都回放了一遍似地。随着这回放，过去也慢慢的在一起过去，回到了现在。
她刚刚在说什么呢？是她累积多年的怨气吗？她一直痛苦着忍耐着那么些年，从来没有对宋凌轩抱怨过一句，因为是倾慕仰望，从来不觉得他会错。
所以，不敢也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抱怨什么，那时候的她啊，就单纯的认为，她的命都是他的，还有什么不是他的呢？
只要是他决定的，她在痛苦难受不愿意，那也是应该义不容辞的去接受和完成的。
“阿离，我……”宋凌轩低声说道，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一个“我”字出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失去的，便已经失去，错过的，也都错过了。
即便此时此刻，慕玥离表达出了她过去的想法感受，清晰的传递着当初的宋离是多么在意他，也曾多么痛苦煎熬过，但宋凌轩足够清醒，这也只是一瞬间。
她是阿离，但已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她更是慕玥离，甚至还是白离。
她有了新的选择生活，无论过去怎样，都回不到过去，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呼——”慕玥离也渐渐从激荡的情绪中平复了过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松开了拽着宋凌轩袖子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低头看着地面，只说道，“我失言了。”
“没有。”宋凌轩同样收敛了情绪，无论他是什么状况下，他控制情绪的本事都是远远高过一般人的，“如若十年前你就说出这句话来，恐怕，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不等慕玥离说什么，宋凌轩又突然失笑：“也没有什么如果。”
是啊，没有如果，这话是让慕玥离的情绪也渐渐平复过来，纵然心底还是十分难受，但也不像刚刚那样宣泄了，咬着嘴唇，将自己的泪水也都吞回去了。
“以后真的，不再见，也不在有任何联系了吗？”慕玥离缓和过来之后，只是重复了这个问题。
刚刚听到是突如其来的感觉，十分强烈，因为印象当中，似乎宋凌轩还在对她不放手，在想着要如何对付处置她的问题，突然之间，他就说他彻底放弃，慕玥离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的。
现在，理智的想，这也许是最好的，也许只有做再不相见的人，才能让彼此的心都平和，再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嗯。”宋凌轩轻声“嗯”了一声，又说道，“我知道，玉笙寒就算是他死了，也会保护你，而你身边还有那么多人，而且你是宋离，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强大的存在，所以我想，你会得到你想的。”
“那你呢？”慕玥离看着宋凌轩的眼，尽力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他藏起来的那些情绪，真实的情绪。
她是身边有那么多人，也有明确的目标，那么他呢？有谁在身边？而看起来他对权力皇位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了，这是一直一来支撑着他的东西，突然抽离，他以什么为目标呢？
“我？我身边人很多啊，忠心耿耿的下属，殚精竭虑为了国家操心的大臣，还有如初，才发现这小子有一颗那么想要贴近我的心。”宋凌轩微笑着说道，突然又加了一句，“还有你费尽心思要安排在我身边的婉嫔，她是不错的，也许是唯一能够说话的人吧。”
婉嫔……慕玥离想起了，那个温婉恬静的女子，对宋凌轩也算是唯一真心不牵扯利益纠葛的，宋凌轩的眼光还是这么毒辣，什么人是可以说话的，他一清二楚。
“婉嫔是个很好的女子。”慕玥离说道，“不是我安排什么的，是你自己去招惹她的，不要忘记了。”
“嗯，是我自己招惹的。”宋凌轩今天是格外的好说话，还是那样的微笑，“如你所说，她是个很好的女子。”
想着有婉嫔，有宋如初，还有苏武等一些忠心耿耿的人，慕玥离的情绪也好了许多，白头翁也是会跟着宋凌轩去的，想来这些他们都应该商量好的。
再次看了看宋凌轩，慕玥离突然也平静了，纵然心头还是有些空荡和抽痛，不过去也面带微笑的说道：“好好待她，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宋凌轩点了头，再次转身看向窗外，“阿离，你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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