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外面，传来玉笙寒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心，“我可以进来了吗？”
“哥，已经好了。”玉丹锦应道，还是那样的笑容，看着慕玥离，那双丹凤眼中的光泽，是慕玥离所见的，最美丽的光泽，她朝着慕玥离眨了眨眼睛，然后压低了声音，“不要告诉我哥，不要说。”
慕玥离认真的看着玉丹锦，认真的点头：“我不会辜负你的期许，我会用尽所有力气。”
“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会拼了命付出的人。”玉丹锦点了点头，回过头去，看到了走进来的玉笙寒，“哥，你不必太多担心。”
玉笙寒进来，看了慕玥离，见她已经穿好衣服，坐在这里，虽然脸色惨白，但是状态尚可，便把目光转向了玉丹锦，看到了脸上带笑的她。
他愣了愣，动了动嘴，没能说出话来，这样表情的玉丹锦，他许久许久没有见过了，她是在笑的，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假装的笑容而已。
而且，刚刚明明这里气氛凝重，玉丹锦有些失魂落魄，也有些怨恨，对慕玥离的抵触和排斥那么明显，可此时，却变得十分轻松，两个人之间也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感觉。
相反，十分融洽。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基本上玉丹锦就不会和一个同龄女子相处融洽，更何况，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思，而他对慕玥离又是如此放不下，玉丹锦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得了慕玥离的？
他在外面，是有听见她们在说话的，不过并没有听清楚，她们到底说了什么，他做好的准备是，只要听到里面发生争执，他立刻冲进来。
“哥，你放心吧，没有比凝血露更好的止血药材了。”玉丹锦又说道，脸上还是那样淡淡的笑容，带着好看的色彩，让玉笙寒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此刻的玉丹锦啊，就是那个小时候跟着他，没有什么心机，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而已。
玉丹锦显然也知道玉笙寒眼中的诧异的，只是走向了床边，去找自己的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哥，我说过，只要你高兴就好，你想救慕玥离，我不会拦着，甚至，会帮你，她现在应该好多了。”
玉笙寒用了大约好几秒的时间来恢，眉头渐渐展开，又看向了慕玥离：“我知道，只是她失血过多，气血不足，十分虚弱，我们需要一个大夫。”
玉丹锦到底是聪明人，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江涛？”
“嗯。”玉笙寒点点头。
“江涛和白头翁，我都没有交给宋凌轩。”玉丹锦慢慢的说道，她自己的衣服已经迅速穿好了，又开始在她的箱笼中翻找着什么，“在刚刚你们进来那个密道里。”
玉笙寒忍不住将目光再一次移到了玉丹锦的身上，他没有想过她会这样坦然的说出来，觉得她怎么也会如同刚刚让她帮助慕玥离那样，歇斯底里一番。
慕玥离垂着眼，说实话，她虽看到玉丹锦态度的转变过程，但是她能够再这么短之间就大彻大悟了一样，也是让她意外的。
“那，红玉呢？”慕玥离追问了一句，刚刚玉丹锦说了江涛和白头翁，但是没有提到红玉。
玉丹锦沉默了一瞬间，从箱笼中抽出一套银灰色的男装，递给了慕玥离：“你穿这个，方便行动。至于红玉，我没有将她放在密道，所以，她被带走了，被宋凌轩。”
慕玥离接过了玉丹递过来的外套，低声说了一句：“多谢，我会想办法将红玉带出来的。”
“嗯。”玉丹锦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却也没有说了，对于红玉和杜仲的事情，她说不出对不起，她能做的，便是以命去抵偿而已。
“那么，我先换衣服，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慕玥离说了一句。
对玉丹锦，没有了之前的恨意，也没有了要杀了她报仇的冲动，而玉笙寒和玉丹锦，恐怕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应该让他们谈一下。
玉笙寒和玉丹锦也明白慕玥离的意思，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便到了刚刚玉笙寒等待的地方，在一重门之外，厚重的帘子之后。
是一阵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都看着那长长的回廊，前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这深深宫阙之内，连月亮都看不到的，只有一些隐隐绰绰，忽明忽暗的影子而已。
“要不，一同离开？”玉笙寒终于说道，说实话，现在与玉丹锦的单独相处，会让他觉得有些不自然的，不再是从前那样的，兄妹关系，至少是他所认为的兄妹关系。
“离开？然后我能去哪儿？”玉丹锦说道，笑了笑，“哥，我无处可去，我不可能回到梁国，父皇会杀了我的，我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不必回梁国，去一个让你自由的地方。”玉笙寒说道，侧过脸，去看玉丹锦，发现她只是看着正前方，这也是极为少有的，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他说话，玉丹锦都是会看着他，但此时，她似乎没有看他的想法。
“我的毒，无药可解。”玉丹锦还是那样清清淡淡的语气，还是看着正前方，“而且，我是要抵命的。”
“毒可以想办法，还有，谁要你抵命了？”玉笙寒问道，“丹锦，你是我的妹妹，也是我所有妹妹中，我唯一认可的一个，我不会让你……”
“如果是对慕玥离呢？”玉丹锦打断了玉笙寒的话，顿了顿，才又说道，“哥，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死了，才是解脱，你知道我的，我这么固执的认为着，就真的会走上这条路的。”
简单的说，她已经不想活了。
“哥，我很高兴，你来见我最后一面，与我说话，甚至还如此关心我，在你知道我有了那么多龌蹉不堪的想法和念头之后。”玉丹锦轻声说道，“我很感激，并觉得已经足够，我只希望你未来，能够幸福快乐，仅此而已。”
玉笙寒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的，这是在诀别，她选择了死亡，其实，除此之外，她真的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会的。”除此之外，玉笙寒给不出别的承诺。
“哥。”玉丹锦突然转过身来，看向玉笙寒，冲他扬起笑脸，“哥，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不好看，也不可爱了，但可不可以如同小时候那样摸摸我的头，然后抱抱我？”
“你现在，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样子。”玉笙寒眼眶酸楚，今日他是怎么了，伸出手去，有些颤抖，摸了摸玉丹锦的头，然后抱住了她，“丹锦，谢谢你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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