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秦恋心中七上八下,随着锦红匆匆出府的途中,只听她念念叨叨,“昨日你与梨花不是约好二更见么,她去了,你没去,她却遭刺了!”
听闻事实,秦恋脑中又是一片轰鸣,悔恨的心思在口中溢满,苦不堪言,她就恨不得立马去到梨花跟前,向她道歉。
是她疏忽,怎能把这般重要的事给忘了!
当日他们在简陋的小屋里合谋,一言一行,必定是在他人眼中。
难道那人早已有杀心,所以她没有赴约,便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那王文的出现,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此时此刻,秦恋彻底懵了,她把自己之前所想全部推翻,不再去纠结那些不相干的事,一心只想赶紧救回梨花。
原本她以为对于梨花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半点情谊,却没想到患难之时,她才察觉自己的真心,得知她性命堪忧,她却心如刀绞。
惟有向上天乞求,求他保佑梨花,一定要等到她来。
“姑娘如此担心梨花,便不要再与她置气了。”锦红冷不防插嘴,“那日你走后,梨花便向我询问姑娘日常可否安好,说是不敢打扰您的生活,可见她心底还是关心姑娘的。”
锦红的话让秦恋无地自容,亦让她想起了这些日子梨花的照护。
泪,就这么留下,她甚至来不及遮掩。
“我……我知道……”千言万语,汇成这一句无关紧要的,却倾注了秦恋所有的情感。
如果不说话,她也不会知,她是如此的害怕梨花离开她。
所以,那个背后捅刀子的人,若被她查出,必然要他加倍奉还!
秦恋在秦府后院的小破屋里见到梨花的时候,止不住浑身颤抖,因为颤抖,她根本没办法进行救治。
好在锦红叫来了李大夫,才不至让梨花无人救治。
满屋子的血腥味狠狠地刺激着秦恋的鼻腔,进而麻痹着她的大脑神经,她暂时无法思考,却在脑海中描绘出梨花受伤时的情景。
从血腥味的浓稠度可判断,她流了至少不是正常人所能承受的血量。
她面色煞白,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浮尸,毫无生气。
秦恋禁不住鼻头一酸,又哭了起来。
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混沌下去。
紧接着,她来到李大夫身旁,问道:“她是何处受伤,伤口深度宽度多大,可有见骨,可有致命伤?”
李大夫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显然是不喜她高高在上的指挥,可很快医德让他清醒,开始说起自己的诊断,“这位姑娘浑身十三出伤痕,从伤口可判断为利刃所伤,腿部见骨,血流不止,暂无发现致命伤。”
医者除了不可自医,还不能医自己认为最亲的人,因为他们就像是自己,让她不忍下手。
所以,她必须借别人之手,将她救回。
“李大夫,接下来我想请你帮我。”她说,“自古医者都有自己的那份傲气,我知你也有,但现在是救人的危急关头,我希望你能放下你的傲气。”
李大夫微怔,随即点头。
得到首肯,秦恋又道:“那接下来请你听从我的指挥。”
李大夫又愣,良久,才再次点头。
秦恋负手身后,伸长了脖子看梨花此刻的情形,见她腿上的绷带仍有血沁出,她又道:“将绷带尽可能地缠得更紧,你看她的皮肉都还未陷下,你缠了也是白缠。”
李大夫善后过小王爷腿上的绷带,但他只学了个形,未到精髓。
秦恋指点,他立即动手,而后秦恋又指挥,“按住她腿侧,腹部与腿部的交汇处,就是那儿。”
李大夫本羞赧,可在见到秦恋微寒的眼光之后,不顾男女之别,听从她的指示,重重按住了她所说的位置,却因此碰到了梨花的女性圣地。
他涨红了脸,终于嗫嚅道:“我、我会对这位姑娘负责。”
秦恋以为他是说救治之事,应道:“那好,接下来你将她全身脱光,让我瞧瞧还有哪些伤处。”
因为这个伤,让秦恋想起了南宫墨的伤,他们伤处格外的巧合一致,这不由得让她联想到为同一人所为,这和变态连环杀人案是一样,不可否认,凶手的心理是有些不正常,所以才会固执地伤人的同一个地方。
李大夫得令,将桃花的衣服用剪刀小心翼翼剪开,她全果呈现在秦恋眼前,也呈现在了他眼前,他越加羞涩,最终闭上了眼。
倒是秦恋观察得聚精会神,末了,更勒令李大夫看,“你不看如何救人,医者若不抛下世俗观念,如何能将人救回,你真是个不称职的医生。”
受到秦恋喝斥,李大夫愤然反驳,“这位姑娘仍是待字闺中,你要我如此,白白玷污了他人清白,叫她日后——”
“她若就此死去,谈何日后!”秦恋推开李大夫,大喝,“你这没用的庸医!”
但说他人的同时,她也在暗暗自骂,她亦是没用,刚想动手,双手却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就连绷带也拿不稳。
几次尝试,她终愤恨地将绷带摔在地上,末了,指着锦红,道:“你来!”
锦红怔了怔,最终撩起袖子来到梨花床旁,待她准备就绪,秦恋指挥道:“顺着大腿缠,缠不好不要紧,最重要是松紧适度,缠得她的皮肉下陷一厘米就可以了!”
锦红得令,快速做了起来,可她却莫名,“一厘米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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