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紧攥拳头，薄君臣狠狠地吸了口气儿，夺过助理举着的卫星电话，拨通了另一个熟悉却基本不怎么使用的号码。
很快，电话那头就有了回应。
云淡风轻的声音传出，一如往昔，清冷淡漠，透着仿若看破尘世的空寂：“薄君臣？”
“是我。”
“墨霁，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那个疯子，那个疯子根本就是在耍我们玩是不是。他想要的，是景菡的命，是不是！是不是！”
向来温儒的薄先生，此时早已没了往日的从容冷静。若有人此刻敢对他说句淡定淡定，他一定会怒目而视的回上一句——去你妹的淡定，那是个什么鬼，能救菡菡吗，能吗！
了了三句话，却是一句比一句语气急促，到了末尾，那声音甚至在发颤，像是遭遇了什么让他恐惧的事情。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
两边，似乎只有呼吸声，在证明着这通电话的进行。
而这沉默犹如一汪潮水，将薄君臣的理智，一点点的淹没。就在薄君臣快要被这感觉逼得窒息之时，电话那头的人，总算有了回应。
“你猜到了。”
不是不确定的反问，不是彷徨犹豫的答案，电话那头的墨霁给出的是肯定句。虽然他的语调很缓，很轻，很平静，但薄君臣可以确定，他听得明白这四个字的真实意义，也能体会得到那字里行间的沉重。
恍若巨石从天而降，险些将他头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绷断。
凉意从脚底板直窜头顶，心中憋闷的怒火与惧意纠缠，又一股脑的灼烧起来，像是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而在这四个字的回答的刺激下，薄君臣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还真是冷静，呵！墨霁，那里面可不止有我家菡菡，你的妹妹，墨欢，可也在那疯子的手上呢！你不在乎……哦，我忘了，你怎么会在乎呢？又不是亲妹妹，她的命，不过就是——”
“薄君臣！”
简单的三个字，平静，冰冷。
却让薄君臣几乎绷断的理智慢慢收回，可他紧握着电话的手，依旧颤抖，昭示着他内心深处无法填补的沉重的惊怒与恐惧。
“……”
“你的激将法太烂了，但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也看在薄老与景菡的面子上，原谅你的无礼。至于墨欢，我的妹妹，她的命就不劳你挂心了。我只希望，在菡菡她们出来之前，你能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等着。不求你理智的掌控全局，设法营救了，我只要求你——为了景菡，为了薄家的将来考虑考虑，想清楚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吧！”
说完，墨霁便放下手机，结束了这段通话。
几个呼吸的沉默后，他看了眼正前方目不斜视的掌握着方向盘，开车稳稳前行的司机，放松身体的向后靠去，缓缓闭上眼睛。
一侧，副驾驶座上的助理，透过后视镜看见这一幕，不禁一怔。
嚅了嚅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还没等那话出口，一道幽冷的声音，就从后座传来，明明平静无波，却有着震慑人心的威严，让人不自觉的紧绷。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有个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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