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让我站起来行不？”
“嘿嘿，斗儿哥，这两天条件不允许啊，没洗脚可不是我的错！”
大炮笑嘻嘻的把脚丫子缩了回去，啪叽一声踩进了冰水里。
“诶哟哟，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往这儿撒尿！”
黑暗中我看着大炮生动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除非是那个大穿甲撒的尿才能有这样的规模吧！
“咱们俩恐怕得淌着王八羔子的尿走了，起来吧！”
“啥？斗儿哥，你说啥？咱俩得淌着尿走？”
臭小子，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啥事一点也不过脑子。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大炮屁股还坐在矮坡上，可能是眼睛慢慢的适应了下面的黑暗。
“斗儿哥，这是条小河啊，嘿嘿！”
大炮这个人，就有让你又爱又恨的本事。
“是，不知道是地下河，还是上面的冰水淌下来的。”
其实我更倾向于第二种，若是地下暗河，水温一般不会这么低，而且我一开始就已经注意到，头顶上一直滴滴答答的在往下滴水，唯一让我不能确定的就是水深，如果真是上面滴落下来的冰水，短短两个小时怎么也不应该积的这么深吧？
“管他呢，咱们仨小时候儿连冰窟窿都下过，这点冰水算个屁啊！”
大炮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扑通一声就把两只脚重重的落在了水里，一脸的憨笑。
是啊，我们哥仨啥时候怕过啊！
站起身，像是条大黄狗似的，把身上的冰水甩出去一些，受了大炮的鼓舞，好像觉得身上的寒意褪下去不少呢！
我们两个人一具尸体，便开始在没过小腿的冰水里往前跋涉，走着走着，双脚慢慢适应了，竟然真的不再觉得那么冷了。
只是，前方一望无边，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上面的空间我几乎已经全部走了一遍，我能肯定，绝对没有我们脚下所走的这么长。
大炮的步子也越来越慢，我坚持将张任寿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因为温度低，张任寿的身子已经慢慢的开始变得僵硬，背在身上就像是背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而且张任寿的身高比我可能还要高出一些，我只有将他的身子尽力的往上托，才能保证他的脚不落在水里。
“斗儿哥，这是通到什么地方的啊？”
“不知道，应该是外面。”
“外面？”
“应该是吧，只要咱们俩一直往前走，肯定能走出去。”
“沈姐和驹子他们就是从这儿走的？”
“我不敢肯定，但是除了这里，上面没有任何的出口！”
我和大炮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大炮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着话，其实都是废话，但是若没有事情转移注意力，恐怕这刺骨的冰水真的会要了人的命。
“斗儿哥，你拍我干啥？”
我低着头往前走，走在我身前的大炮突然转过头问了我一句，牛铃大眼在水光的映衬下煞是瘆人。
“我闲的啊拍你，我这两只手都扶着他大腿呢，哪空出的手来拍你，胡说八道！”
大炮看着我，一脸的怀疑。
“真不是斗儿哥你？”
“爱信不信！”
我以为大炮是在开玩笑，这小子有前科，小时候有一次给王二丫姐俩讲鬼故事，还被大娘给胖揍了一顿，结果他记吃不记打，还给人家讲，不仅如此，我们去山上玩，这小子就总爱装着见鬼撞邪的吓唬我和驹子，所以，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斗儿哥，这儿有鬼！”
大炮四下看了一圈，神秘兮兮的说道。
“装的还挺像，有鬼也在你心里，也不对，没准儿是张叔稀罕你，逗你玩呢！”
我嘴上开着玩笑，脚步却没停，很快就超过了大炮，沈苏他们三个人还下落不明呢！
“斗儿哥啊，真有鬼啊！”
大炮忽然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双手都在后面托着张任寿，被他一拉，差点没将张任寿扔到冰水里。
我知道世界上有鬼，也见识过鬼的本事，但是我之前已经看过了，这地下还算干净，根本就没有鬼影。
“你这么大个大个子，胆儿咋这么小呢，有鬼怕啥，要是个女鬼，没准儿能有段艳遇呢！”
“我说的是真的，刚才那鬼又拍了我一把，就拍在这儿了！”
大炮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转头扫了一眼，立刻精神紧张起来，大炮的肩膀上赫然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血手印。
如果是鬼，怎么会留下血手印呢？
我绕过身，将大炮护在身后。
血手印是倒着的，指尖向下，就是说这个下手的人应该是头朝下倒挂着的。
我将头抬起来，头顶上黑漆漆的，但是我清楚的看见，洞顶上密密麻麻的趴着许多东西，这些东西挤在一起，将整个洞顶都遮了个严实，但是这些东西安静的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所以，我也没将注意力放在过上面。
可是，这些东西都很小，看尖嘴猴腮的样子应该是蝙蝠，这样暗不见日又十分潮湿的地下，的确适合蝙蝠生活，可那个血手印是怎么回事，就是成了精的蝙蝠也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手掌。
“大炮，你先背着张叔！”
我原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些蝙蝠在上面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如果想要攻击我们也不会等到现在了，但是，我总觉的那个血手印有问题。
将张任寿的尸体又交还给了大炮，我则缓步走到刚才大炮站着的地方，仰着头，那些蝙蝠似乎更加的拥挤，拼命的往一处使劲，以至于这个地方的墙面厚度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厚上很多。
不过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难道真是我想多了，大炮身上的那血手印也许是之前冰尸留下的？
看大炮背着张任寿的尸体局促的站在水里，脸上的紧张和慌乱不似作伪，那就还是还有问题了。
我伸手，将手腕上的金甲解开，暗暗用足了力气，猛的向上面那群蝙蝠扔过去。
哗啦一声，受了惊吓的蝙蝠像是被打散的乌云，瞬间就从洞顶上消失无踪了，扑通一声，一个人影面朝下掉落在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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