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汉子身后站着一个身量不高、肤色黝黑的少年。
少年一边看着精瘦汉子抡着锤子叮叮当当地锻打着一根铁棒,一边咬牙切齿地诉说着自己以前的那把刀如何地弱不禁风、宗门大比中排在他之前的那两个家伙是如何地嚣张、天罗刀法又是如何地非要一把宝刀来施展。
少年虽然说得起劲,打铁的汉子却似充耳不闻,只管低头对付着火炉上的那根铁棒。
打铁汉子任凭少年怎么絮叨,就是不搭话,只是打铁;少年任凭汉子怎么打铁,就是不住嘴,只是絮叨。
两人各干各的,从旭日东升直干到红日当空。
任谁絮叨半天不喝一口水,也会口渴。
此时,少年的嘴唇已经开始干裂,嗓子也已经开始沙哑,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汉子抡锤的节奏也变得缓慢了一些。
看到汉子有停下来的迹象,少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絮叨得更带劲了,好像刚喝过两大杯太平猴魁一样。
他知道,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早已进入飞虹境,莫说打半天铁,就算连续三天三夜不停地打铁也不会觉得累。既然不觉得累,就只能是被说烦了或是手中的活计该淬火了。
但那根铁棒此时被砸扁了,看起来似刀非刀、似棒非棒,极是怪异,怎么也不像是该淬火的样子。
可能是烦透了,汉子终于停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猛地转过了身来。
见汉子终于肯转身,少年得意地笑了。
可他的笑容尚未完全绽放,就已经凝固。因为汉子用那根极怪异的铁器当头劈了过来。
倒霉的孩子虽然惊慌,并未失措,危急之际,一个侧扑,窜了出去。
这一窜足有三丈多远,少年不仅保住了脑袋,而且躲开了胸腹要害之处,只有左腿在刚窜出之际被铁器划出了一道伤痕。
伤痕又宽又长,流出的血也不少,但没伤到筋骨。
遇到烧得通红的铁器,鲜血“嗤”的一声就化作了烟雾,更多的鲜血渗入了铁器。
铁器上渗入鲜血的地方开始由红变黑。
少年逃过一劫之后,并未急着逃走,而是瞪着一双牛眼盯着疑似发疯的汉子。
汉子根本不管少年眼神中透出的是震惊,是惶惑,还是愤怒,朝着少年又是拦腰一扫。
少年早就有所防备,敏捷地一纵身,如一头迅猛的黑虎般高高跃起。
黑虎躲避得虽快,那件铁器划出的红里透黑弧光更快,终究又在黑虎拉出的幻影上划了一下。
这次流血的是少年的右腿。
伤口同样又宽又长,流出的血同样也不少,同样没伤到筋骨。不同的是铁器又冒出一些烟雾后,颜色已变为通体黝黑。
汉子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铁器,就像摩挲着自己孩子的脸蛋一样,充满了珍惜和爱怜之意。
但是,这种情绪在汉子身上一闪即逝。下一个刹那,铁器划出一道乌黑的弧光,然后就深深地插在了少年右手边上,只露出不到一尺的手柄。
少年身在峰顶,脚下数寸后的泥土下都是坚硬的岩石。这件铁器能够像刀切豆腐一样插进岩石,固然有汉子元力深厚的缘故,铁器的锋利也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看着一脸错愕的少年,汉子微微笑了笑,道:“林烈,这柄天罗刀用的千年寒铁可是我干了件脏活才换回的,莫要再被人砍断了。”
少年不免腹诽:“什么脏活?还能比打铁脏吗?你每天打铁,不知道该算作多少脏活,多一件又算啥。”
嘴里却道:“弟子明白,请师傅放心!”
“你已经是内门弟子了,很快就会有真正的师父。不要再叫我师傅了。”汉子轻描淡写地道。
“我才不管什么内门外门、师傅师父的!您就是我林烈的师傅,任谁也改不了!”可能是见汉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少年话锋急转,道:“打铁师傅不也是师傅吗?难道我叫打铁师傅也不行吗!”
听着眼前少年有些任性的话语,汉子的双眼有些湿润了。
唔,大概是这里太热,连眼睛都热出汗来了。
喜欢凤舞九天之逆天行请大家收藏:(www.xgxs.net)凤舞九天之逆天行星光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