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石终于开口问他：“这妖怪如今正在何处。”
小灰难掩愧疚：“回长老，我，我不知道。”他解释说，“两位前辈自然知晓，灵力环绕的山脉，向来都是孕养精怪和灵药的宝地，落焰山是幻幽山脉的入口，孕养的精怪更是繁多，如今被这妖怪吞吃了干净，它修为大涨后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他把这件事一五一十说完，安泽余目光一转，将视线落在了被捆妖索捆成粽子的黑衣人，又对沈清石说：“看来，妖界这一回的行事作风，与千年前相距甚远。”
沈清石说：“此事发展，与我所料有些偏差。”
安泽余挑眉：“为何？”
沈清石先看一眼小灰，然后也将视线落在黑衣人身上，才说：“之前察觉这妖物行迹，我将此次下山查探的要点，放在了随之出现的法阵之上，可如今——”
他们之间有千年积攒的默契，所以接下来的话他已经不需要出口，安泽余就已经明白，“你所言不错，小妖说妖物身上红色晶石会化为人形鳞甲，更甚者，期间不过短短一年，修为便大涨至金丹之上，这般进境，绝非寻常。”
没有意识却进境飞速的妖物，于凡间乃至修真界而言，实在是天大的祸事。
玄曜将不知凡几这样的妖物放进人间，等同于是在修真界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养虎为患。
沈清石说：“先是吞食凡人血脉，后是吞食妖族血脉，以血脉为引增加修为，这样的法子，只有魔道才用的出。”
安泽余添了一句：“玄曜也用的出。”
这时站在一旁的灰貂已经完全听不懂了，他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两位前辈，不知，你们谁能救我一条貂命？”
安泽余说：“既然追杀你的三人已不再追杀于你，这难道不算救了你一命吗？”
沈清石将目光投向身旁这座死气沉沉的山顶。
这里应当也曾有一只那样的妖物。
他与安泽余之前以为，这座山上空余灵草，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才会将所有妖族斩尽杀绝，也好让探查的修者察觉不到妖气，忽略此地异样。
他原也以为，是负责断后的人太蠢，因为世上绝无只有灵草没有妖气的山脉，而现在看来，想必是妖物已经吞吃过此地的精怪，直至吃无可吃，才会离开。
“两位前辈有所不知啊，”小灰委屈巴巴地说，“如今追杀貂的人太多，这三人只算其中之一而已……”
安泽余眉梢吊起，唇边隐有笑意：“哦？你这小妖也很有趣，你同我说说，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前来追杀你？”
小灰听罢更加委屈起来：“若是知晓缘由，貂死也能瞑目了，问题就是，貂也不知道啊！”
沈清石转眼回来，掐诀在他眉心一点，小灰两眼一翻，便往后仰倒过去人事不省了。
安泽余笑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此诀醒神之用，助他想清之前究竟做了何事。”沈清石说，“此妖被追杀几日身上也没有几道伤口，他福缘十分深厚，虽说思绪混乱，说话颠三倒四，却也有些用处，若醒来再问不出缘由，你便将他带在身边也好。”
“带在身边？”安泽余说，“你我二人之间，该将他带在身边防身的，恐怕应当是你吧？”
沈清石的语气总是不容置辩：“我不会将一只妖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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