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陌苍就来报，那三个江湖杀手招认了。
望着面前签字画押的证据，夏婉柔满意了。
“他们这次这么老实，江湖规矩统统就不管了？”
“知道自己杀错人，接错了单子，三人哪里还管什么江湖规？，抢着把事情给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陌苍话中带着一种啼笑皆非的语气。
为皇上办差事这么多年，经他手审讯的人无数，大多都属于有勇有谋之人，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一日碰上这等.......奇葩！
这可真是给皇家暗卫们好好上了一课。
夏婉柔点头，“林如之可真行，怎么会找上这样的人。”
“据他们自己交代，林如之此次的动作并没有收到林家的授意，是自己在黑市找上他们的，而且他们说雇主的态度很是嚣张。”
嚣张......
难道是因为林如之知晓林蔚然怀了孕，所以胆子大了起来？
夏婉柔一时摸不着林如之和林家的具体想法，沉思了片刻。
“以后多注意一下林氏旁支那边的动静，尤其是林如之祥瑞书肆的账目。”
听到这话，陌苍先是愣了愣，沉吟半晌这才明白夏婉柔话里的意思。
“主子是觉得，林如之如此嚣张，必然是林家本家那边授意的？”
而且还让他注意账目，那就是要调查祥瑞书肆赚取利润的用途，也就是在暗示林阁老那边需要银子了。
夏婉柔点点头，“我也只是胡思乱想，林家这么平静，把重点都放在了林蔚然的肚子上，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寻常。”
陌言决这颗棋都要废了，他们如此在意一个未曾出事的孩子做什么？
可别跟她讲什么骨肉亲情，这等东西在别人家或许有，但林家......那绝对是最奢侈的存在。
“是，属下这就去调查。”
***
过了年之后，这个漫长的冬天也就算过去了。
随着日子往前推移，一日比一日暖和起来，百姓们也都脱下了厚厚的棉袄和大衣，换上了略显轻薄的衣裳。
而这段时间，南疆和西北两边几乎每十日就会传来好消息。
窦勇素来以骁勇善战著称，然而如今他北有大陌，南有南疆皇，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也难保不会失手，从而让双方都捡了便宜。
南疆皇那边也很是有趣的紧，见公孙景和窦勇对上了，便直接转头来了个突袭，打算从窦勇的手中将沦陷的城池给抢回来。
一时之间，窦勇这位昔日的大将军腹背受敌，成了最悲惨之人。
南疆。
营长之中，蓝书遗和彭初南对立而坐，面前放着的是一张南疆地图。
“这窦勇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真是太惨了啊！”
可不就是惨吗，好不容易打下来三分之一的国土，这下几乎要被大陌和南疆皇再次给瓜分了。
蓝书遗笑了，“窦勇不是最惨的，南疆皇如今也在腹背受敌呢，自家江山怕是要保不住了。”
彭初南一愣，顿时来了兴趣。
“什么意思，你得到什么消息了啊？赶紧说啊！”
这是有大八卦的节奏！
“南疆皇这些年来骄奢淫逸，怕是把皇家的一些东西给丢得干干净净。这次窦勇能够以如此快的速度占据三分之一的疆土，便很说明问题。”
“确实，这南疆皇也太不经打了些，就算窦勇骁勇善战，倘若不是有几个城池的城主带着军队不战而败，怕也不会取胜的这么快。”
南疆的士兵不能打吗？
那不能。
南疆皇怂吗？
那是真是太怂了。
蓝书遗瞄了一眼二人眼前的地图，修长的食指指向了最南端。
“这里，有诸多诸侯小国，还有几个零散小王朝，你不会忘记吧？”
“我知道，怎么，他们群起而攻之了？”
蓝书遗点头。
彭初南顿时乐了，“哎呦这叫什么？好不容易等咱们打过来，南疆皇还打算从窦勇手里抢回几个地儿，却没想到顾头不顾尾，南边反而丢失了？”
“嗯，南疆的疆土，以我大陌打头，正在被迅速瓜分。”
“那这份南疆地图，岂不是以肉眼可见的地步给瘦下去了啊——”
彭初南啧啧称奇，万万没想到，嚣张不可一世的南疆大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不知道这窦勇当初是不是真的有反心，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自己内战才会导致了如今这尴尬的局面。”
他也只是唏嘘了一句，然而对面的好友难得没有说话。
蓝书遗还能说什么？那离间计还是他操纵着的！
***
南疆这边打的如火如荼，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陌京城同样进入了繁忙的时候。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高产稻种育苗季了。
和以往不同的是，除去京城之外，其他州府里无数百姓也都捧着朝廷分发的手札进行拱棚育苗。
而这个时候，夏婉柔事先在各州府开设的油纸铺子，迎来了全国各地最大的销量。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卖出去的油纸量已经成为了天价。
“哎呦，这几日的生意怎么这么好呢？真是太奇怪了！”
“年前的时候，总掌柜特意叮嘱我们要大量囤货，当时我还不以为意，天天担心卖不出去，愁得那是头发都白了啊——”
“现在呢现在呢？全都卖出去了，那存货是一点都不剩啊！”
“咳，掌柜的，容小的说一句，那些百姓们只交了一半的银子作为定金——”
“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就算是只交了一半的定金，咱们的成本也回来了啊！”
“而且你难道以为剩下的那一半不会收回来吗？总掌柜可是说了，待那些秧苗下了地，不出几个月就能长成高产稻，那时候百姓们把粮食一卖，银子就有了！”
“是是，您说的对，是小的想岔了。”
这样的一幕，几乎在各州府的油纸分铺子里一一上演着。
而夏府中，锦儿将各地收集而来的销量一一核算，小脸上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郡主，您要的总销量已经算出来了！”
夏婉柔闻言放下笔，起身走到隔壁锦儿的小书桌上，朝着宣纸上的数字看了一眼。
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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