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先入为主地有了些判断,便可以预先布置一番了。也就是先将已经布置好的符胞以神识加固一下,然后将空白选点挑出的符胞创造并接续在准备好的位置上。在这一过程中,还要提起老大的小心。
新符胞出现,还没等李默反应过来就被乌龙阁和乌龙筑海齐齐湮灭掉了。这个符胞,也果然是错的!
乌龙阁振荡,乌龙筑海波动,若非早有防备可能在这一次力量反弹下从前的努力就都化为了流水。
大雾中互相搀扶并行的两个人中,系统大美女顿时脚下一滑,便要向丝线下方的虚空栽去。这便是李默脑中幻想出来的喝醉过程。
李默的呼息都忍不住停了下来,额际、鼻尖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足足几十息后,才勉强将地基稳住没有坍塌。
换成幻想中的场景就是,他又一把将形将坠落的系统扯了回来。
系统大美女在他的神海中脸色苍白,艰难道:“对不起!对不起!姐不行了,十次都要错两次。李默,姐累了,要睡了!”
她可不是电脑,而是灵魂体,当然会累。从前总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只是因为太闲了。累极了,也是会沉睡的。而且从前总是一副智珠在握模样的系统,像现在这一刻般的茫然和无助之状可极为少见。
李默连忙安慰:“别睡!继续!虽然十次会错两次,但也比我强多了!”
系统大美女没有精神道:“开始还差不多有十成把握的。然后就九成五、九成、八成五地递减。姐会越来越不行的……”
李默勉力提着精神安慰着精神几欲崩溃的系统,好一会儿俩人才重新在雾区中再度并肩向前。
在这般全神灌注的研究中,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从前看袁觉贞对着一副幻禁一坐就是十几天,李默还挺不能理解。现在……他已经和当时的袁觉贞没啥区别了。
到了菊王分身过来讨要逆向小阵法时,也就是开始符胞研究的一个月后,他和系统的互相搀扶前行已经改为爬行了,甚至速度比爬还慢。龙头架构完成,要向身体扩张时难度陡然开始了翻倍。
就算李默极尽可能地缩小了待选符胞的范围,仍然是个天文般的数字。到了这时,两人每前进一步。都似乎要烧尽所有的精力,呕尽所有的心血才能做到。系统的准确率甚至已经降低到了六成左右。
如果整个研究的历程是在爬山,两人现在顶多算是爬到了三分之一的高度,连山腰都算不上。
系统大美女仰躺在他的神海中,表情呆滞道:“不圆……姐不行了。”
李默:“坚持!这个符胞圆不圆?”
系统:“还是不圆,姐真不行了。”
李默:“坚持……如果你判断的准确率降到了五成,我就允许你休息了!”
准确率降到五成,在这项研究工作中就相当于没用了。系统却因为精神高度集中,一时没转过弯来。精神竟然奇迹般的变得亢奋了许多。
这绝不是有意识的对话。李默精神高度集中时,现在除了对“圆”和“不圆”敏感。对“不行了”也非常敏感。
他不知道系统的状态,但就从那时断时续,有气无力地回应中也知道,如果自己少说一句,可能她直接就睡死了过去。
虽然现在系统只有六成的准确率,看似很不靠谱了。但系统排除掉的就绝不是能用的符胞,这样的能力还是极为宝贵的。
缓慢地前行中,大概又过去了一天,再问圆或不圆时。系统那里终于没有了回应。也不知是系统判断准确率降到五成,知道自己没用了而不得不休息,还是坚持不住终于沉睡了。
李默独自站立在雾区中,精神仍然保持在高度集中状态,却陷入了无可言喻的茫然。还有三分之二的路要走,却只剩下自己了。那么,还有必要走下去吗?
到了现在。他对符胞是否堪用的判断准确率只有四成左右,没有系统的互相印证想要走下去根本没有了一丝的可能性。
四成的把握,其实就是对每一个符胞都没有把握。难不成每个符胞都要试一下?这样恐怕一个符胞都没等布出来,他的精神就在稳定被动摇的根基过程中。因为过载而崩溃了。
没人可以求助,甚至自己都靠不住,怎么办?
难道一个多月神魂俱疲的付出,终于白费了?看似现在多了四成的把握也算是收获,但实际上这种把握如果不能变成十成,都是毫无意义的。
这一刻,中断研究休息后重新再来的念头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如果重头再来,再度和系统联手,就算重新开始时自己因为要找回感觉,判断的准确率掉回两成甚至一成,也会比这次走得远吧?
脚下的钢丝在椅,雾气簇拥而来,那种近距离不停提升的压力将孤寂感成倍地放大开来。
有那么一瞬间,李默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放弃了。
但等缓过神儿来,他依然站在钢丝之上。
这个……是真的不能放弃呀!
再来一次,又能远多少?连续的受挫和翻跌回坡底,自己真的还能始终都保持着一如此刻的勇气爬到坡顶吗?
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走钢丝是一项极需要精气神的运动。如果第一次因为贪图安逸而中途放弃了,他可以肯定就算重新开始,自己也不会拥有第一次的精气神儿了。也就是说,第二次甚至还不一定会比第一次走得更远!
那么,继续吧!
自己都不值得信任,那便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可信!
……
李默的神海中,系统大美女在呼呼大睡,系统的功能却依然在本能地运转着。她已经监测到,李默体内的生机正高速抽离,能让她美美睡大觉的神海也正在缓慢地缩小。
虽然睡死着,相应的功能却仍然以梦呓的形式尽忠职守地通告李默,他应该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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