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老五好似遭受到极大的侮辱一般,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咬牙朝着女子冲过去.
女子眉头一皱,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便忽然听闻锵的一声,一颗石子准确打在匕首上,力度之大,竟生生将匕首打飞了出去,掉落在一米外的地上,溅起些许灰尘.
突如其来的一幕将黑老五吓得不轻,身子不止地往后退去,脸色逐渐苍白：“你......你是妖怪！”
“世上哪儿来的妖怪？”
一道清丽的嗓音响起,女子随着众人转过头去,但见身披着浅灰色貂皮披风的陆清浅自人群中缓缓走出来,手里还抛着几颗小石子玩.
小馥费力挤开人群,站在陆清浅的身侧小心整理着衣衫.
黑老五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匕首之所以掉落,乃是有她在捣鬼：“你......你是何人？你可知我是谁？”
“我是何人？”
陆清浅低低重复了一句,目光看向手中的石子,石子在手上抛着玩,忽然,石子轨迹变更,五六颗石子分别打在黑老五的胸前,膝盖上,脑门上.
黑老五吃痛,膝盖倏地一软,竟毫无预兆地跪在地上.
“仗着人多,欺负弱女子一个,你即便是玉皇大帝又如何？这事,我可就管定了.”
弱女子？
众人嘴角一抽,眉眼一挑,纷纷看向立于人群中央的女子,如果这也叫弱女子的话,那他们叫什么？
女子定定看着陆清浅,眼眸中有异样的光彩流转.
天色又暗了几分,一阵冷风吹过,树上传来沙沙的声音,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陆清浅的一番话着实让黑老五险些气得吐血,但见他捂着胸口,忍痛从地上起来,一双眼眸好似在盯着什么仇人一般,怨毒无比：“你今日胆敢如此,我定北堂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定北堂乃是皇城中的一家地下钱庄,势力背景庞大,旁人轻易惹不得.
陆清浅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定北堂......”
“我记住了.”女人抬眸,眉眼弯弯轻笑,那一刹那,好似世间万物都失了色彩.
黑老五目光往那玉佩上瞥了一眼,当瞧见那可有的“渊”字时,脸色登时大变.
这可是陆清浅专门佩戴的,为的就是以防有不长眼的东西跑上前来寻晦气,带着这么一块玉佩,可是能省好多麻烦呢.
反正他北冥渊又不急着要回去,那她帮忙保管了这般久,用上一两回,不过分吧？
“这位弟兄怎冒冷汗了,可是冻着了？”陆清浅绕着黑老五走了两圈,“可要本公子亲自帮你擦擦汗？”
“不......不劳烦您了.”
那可是六皇子！
他是嫌命长才敢让他为自己擦汗吧？
陆清浅轻笑一声：“既然不用,你还不快带着你的人滚？怎么,留在这儿等着本公子请你们吃饭？”
目光环视一圈,那些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恶霸都冷不丁打了个冷颤,黑老五一改方才的嚣张,连连点头：“不敢不敢,小的们这就走,这就走......”
似是生怕陆清浅反悔,黑老五赔笑着一脚一个将同伴们踹走.
至此,一场闹剧落了幕,众人看没了好戏可瞧,纷纷做鸟兽散.
轻轻呵一口气,瞧着那白茫茫的雾气,陆清浅回头一看,才惊觉那女子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看了许久.
她朝她轻轻笑笑,转目看向女子身后,那儿有一辆木推车,上边用稻草盖着一个头发斑白的人,瞧着模样,那人似是已经逝世多时了,脸上都渐渐生了尸斑,只是如今天气寒冷,这才暂时没有异味传来.
再看一眼地上,上边歪歪斜斜写着许多字,大意就是卖身葬父吧.
想起方才的那一幕,陆清浅唤来小馥,朝她伸了伸手.
小馥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
一把拿过荷包,陆清浅将之塞进女子手中：“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女子低头看看手中沉甸甸的荷包,又看了看陆清浅,微微颔首行了个礼：“爹爹说过,人该是要讲究诚信,公子今日给了我银子,我今后必是会跟随着公子的.”
这倒是省了她开口招揽的功夫？
陆清浅早就看中女子的身手,念及身边缺少此等身手不凡的人,便起了拉拢的心思.
“好.”女子的实诚令陆清浅心生几分好感,“你家中可还有人？可需要安置妥当？”
女子摇摇头.
陆清浅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又摇摇头,似是察觉自己的行为不大妥当,她又开口说道：“我......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陆清浅疑惑地看着她.
“爹爹说,我小的时候撞坏了脑袋,便忘记了许多事情,连名字也记不住,平日里只唤我丫头.”
对于陆清浅,她又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好似只要站在她身边,便会觉得心安.
听闻此话,陆清浅这才点了点头,算是明白过来了,只是......
“人总该是有个名字的,你若是不嫌弃,我为你取一个可好？”
女子只呆呆地看着她,瞧着模样,似是并不排斥.
天边渐渐飘起了鹅毛似的小雪,这可是陆清浅来到这儿以后,头一回下雪,心情忽然见有些许的激动.
“唤你......寒雪,可好？”
寒夜里落下的雪,悄无声息.
“寒雪......”女子低低呢喃了几下,才点点头,眼底似是有欣喜划过,可面上却仍旧是那没有丝毫表情的模样.
瞧着她,陆清浅忽地眉眼软了下来,轻轻牵起寒雪的手,带着她上了马车,至于那白发老翁的尸首,自会有人处置.
小馥似乎也对寒雪充满了好奇,一路上围着寒雪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倒是将可人儿搞得手足无措,一脸慌张.
马车再次启程,这一次倒是一路通畅到达了陆府.
对此,陆清浅是松了口气的,可别在路上又生了什么事,这一日可是累坏她了.
只是,如此祈祷并没有实现,就在她清苑大门尚还有十米远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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