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将暮雪领进包间，见她坐下，便凑近她的耳，悄悄话似得又说。
“噗——”
暮雪一口茶水就这样极其不雅地喷了出来，紧跟着剧烈咳嗽。
“哎呦喂，您怎么不小心着点儿？”
老鸨挥着随身携带的手帕就要帮她擦拭身上的水渍，暮雪连忙谢绝。
“不……咳咳……在下自己来。”
“您好些了吗？”
“……好多了。”
“好了就好，我这就叫姑娘们上来，您自个儿挑。”
说完，老鸨转身就要走。
暮雪连忙叫住她：“等等。”
见老鸨回头，她又说：“我要见月夕姑娘。”
老鸨一怔，暮雪遂即将一串银两放在桌上，道：“这些，可够见月夕姑娘的？”
“这……”
“怎么？这些钱不够?”
“够倒是够……只是……”老鸨面露难色，须臾又说，“这位公子，不是我不帮你引荐，只是今日月夕姑娘未在云良阁中。”
“她去了天下第一楼？”
据她所知，月夕从不轻易去任何地方，即便与富商出去，也只是去天下第一楼而已。
“不不……我们月夕姑娘每三个月就要去一次月影阁，今日正巧是三个月。”
“那月夕姑娘何时能回来？”暮雪又问。
“多说三日。”
老鸨抬手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
那抹了厚重脂粉的脸上挂着灿灿的笑意，一双妖媚的眼眸依稀能看出她当年的风姿，只是此刻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那串银两看着，还一个劲儿的干笑。
暮雪自然明白老鸨的用意。
这风月场所中的人，自然都是为了钱的。
尔后抿唇笑道：“今日真是不凑巧，月夕姑娘居然不在，这些钱，您先拿着，我改日定会再次登门拜访，到时还望您替我向月夕姑娘美言几句。”
说完，暮雪缓缓起身欲走。
老鸨赶忙拦下，说：“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若月夕回来我也好如实相告？”
玉骨折扇轻摇，又倏地收拢。
暮雪淡淡吐出两个字：“暮雪。”
语毕，不再看老鸨，径自离开云良阁。
一路上不乏有娇美的姑娘们与她搭讪，均被她冷冷的目光吓得再也不敢近身。
出了云良阁，随行的两名侍从便迎了上来。
回到钮庄客栈已是深夜。
月上树梢，偌大的院子里如水月华洒了一地。
刚要绕过殷子机的住处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听到里面似是传来一阵轻微的交谈声。
好奇心使然，暮雪轻手蹑脚凑了上去，越到跟前便越是可以肯定确实有人在交谈，只是这么晚了殷子机在与谁谈话？
凑近门边她最先听到了殷子机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温润如玉，不骄不躁，不疾不徐，又让人无比心安的声音。
“此番平息灾情完全仰仗了暮雪，若不是她足智多谋，定不会如此顺利，你且回禀陛下，若非要论功行赏的话，暮雪当论头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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