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双感受到他双手的不安分，一掌拍了下去，不轻不重地，顾君寒只觉就是被摸了下。笑了笑，抽回了手，拉过凳子坐在了她旁边。
“下午玩的又是叫做什么？”顾君寒对着这类游戏，其实是无感的，但是为了配合着祝无双，这几天也玩了几局。
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法，与当下流行的相差甚远。
“这个啊，是地主。”祝无双手上的动作不减，很快便是将几十张牌拢到来一起，这副扑克，是她辛辛苦苦画出来的，条件艰苦，也只能这样凑合着玩了。
顾君寒总是能从她嘴里听出些奇怪的词，见怪不怪了。
见着她发髻微乱，身上还披着自己的外衫，“先去洗澡，一会儿喝药。”
祝无双听着又要喝那苦汁，眉头蹙起，正要张口，一转眼瞧见顾君寒的模样，自觉地收回了，这人，定是不会让步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屋中暖和，自己下午待着，并没有咳嗽发热的感觉了。
将牌放在盒子里，便见着顾君寒一袭白中衣，迈着步子悠然地往外走，手上拿着一包药，挺直的背部，线条流畅，在略显单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
等到小二提着热水进来，祝无双才发觉，自己又是走神了，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洗去一身的酸痛，煞是舒服。
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衣衫，擦干身子穿好出去。
顾君寒已经坐在了桌前，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瓦罐，他目光淡淡地看着手中的书信，听见细微的脚步声，神色自如地将它收好。
“过来喝药。”一招手，祝无双还是认命地走过去，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心道今晚就喝最后一次。
“喝完了，和你商量个事嘛。”
祝无双第一次，坐在顾君寒身旁，用着撒娇的语气同他说着，“我下午已经好多了，明天可以不喝了吗？”
顾君寒淡淡地扫她一眼，一双桃花眼里，藏的是不露声色的深情。
祝无双见他没有说话，又凑近了点儿，仰着头看向他，“真的不可以吗？”
顾君寒抚上了她的乌发，“不愿那便不喝了。”
“好。”
一句话，祝无双瞬间眉开眼笑，“赵世荣下午，没有为难你吧？”
“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顾君寒的心情很是好。
刚刚沐浴完的祝无双，眼睛都被水汽蒸得湿漉漉地，软软趴在他身上，他甚至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那就好。”祝无双想的是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不过既然他们都这么说，赵世荣应当也是不敢对顾君寒做什么的。
“以后向北向南，就一直跟着你。”顾君寒还是一阵后怕，若是昨晚祝无双没有逃出来，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是祝无双，他可能就会将赵万生给杀掉。
“寸步不离。”
祝无双嗯了句，知晓着这是为她好。
昨日她也是疏忽了，这才让赵万生奸计得逞，“你去赵府，有没有见着一个人啊？”
“穿着个白色衣服，坐在轮椅上。”
顾君寒摇头，却是皱眉道，“图南此人……”
祝无双抬头，见他欲言又止，等着他继续说着，“我查不出他的底细。”
顾君寒都查不出的话，祝无双垂眸，要么是他身份特殊，要么便是赵世荣将他的身世给隐瞒掉了，但是绝不会毫无漏洞的，这属实奇怪。
祝无双脑海里浮现他的身影，他该是谁呢？
子夜，祝无双无端醒来，晕黄的烛火下，身旁犹有余温，只是人却不见了。
掀开被子望去，顾君寒面对窗户，颀长而立，站如青松。
许是听着这边的声音，顾君寒回过头来，手指间的纸条瞬间湮没，轻声走过来，“吵醒你了？”
低沉的嗓音，在黑夜里格外富有磁性。
祝无双微微摇头，余光见窗户那儿，一道黑色的身影扑棱一闪而过。
“嗯，睡吧。”顾君寒挥袖一扫，不远处的烛火便被吹灭。重新躺在床上，听着身旁祝无双传来的阵阵呼吸声，平缓安稳。
转念又想到平芜城的来信，在金陵，消息便断了。任由着他们搜查了大半个月，毫无所获，一点踪迹都没有。
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变杳无音讯了。
看来等过段时间，他还是要亲自去金陵一趟，想的入神，突然从身侧伸出一只手来，皓白的一截手腕，从衣衫中露出来。
顾君寒顾及她吹风，伸手将她的手臂塞到被子里，不过她还是不安分，不过一会儿，便又是往他这边挪动。
顾君寒见她动来动去，自己睡觉又是个极其敏感的人，一点风吹草动便是能够将他吵醒。思忖片刻，祝无双还在动来动去，顾君寒一翻身，将她压在手腕下。
这下人终于是安静了。
翌日，祝无双终于是比顾君寒还要早醒来的。
一睁开眼，见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下。
这个人她见了好几年，也知道他长得好看，但是这次，睡着了的他，不设防的睡颜，轻合的双眼，长而卷曲的睫毛，少了平日里的气势，平添了一股柔和。
当真美色。
祝无双还在怔神想着，躺着的顾君寒已经睁开了双眼，他早就感受到了一道炙热的视线，游走在自己的脸上。
两人毫无目的地腻歪了会，便起床了。
这个时候还早，没有多少人起来。祝无双吃着顾君寒亲自去端来的早饭，很是满足。
“我一会儿还得去趟书坊。”这次她以防万一，将自己的规划提前告诉顾君寒。
顾君寒见着她两腮吃的鼓鼓的，食欲也不禁好了起来，“嗯。”
“带上向北向南。”想了想叮嘱着，他今日还要去跟着赵世荣，不能一同前去。
“知道。”祝无双三下五除二地将饭吃完，收拾好便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左脚刚踏出门槛，又收了回来。
坐在桌前的顾君寒看着，疑惑地一挑眉。
“忘了带个东西了。”祝无双讪讪笑着，又回到梳妆台，翻出了一本不算新的书，走到书案旁，磨了墨，提笔煞有介事地写了几个字。
顾君寒慢慢嚼着，看着她，握笔的姿势极其标准优美，下笔干脆利落，起承转合间，虽略有生疏，但是可以看出，功底不浅。
“好了，我先走了。”放下毛笔，祝无双对着上面吹了下，拿着书便往外走。
顾君寒见着她的窈窕的身姿，久久未转动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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