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尹健笑道,“张弛有度才是生存之道。耀舞你能理解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更重要的一点,还是要让他们觉得异能界的现状是混乱的,无法齐心协力的,不断进行着内耗的,愈发衰弱的!”
“为什么?”林耀舞皱眉,“这是你下一步计划的前提?”
“这倒不是。”尹健摇头,“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只有这样,他们才会默许异能界的存在,默许异能界的自我发展。不如此,我怎么继续演下去以战养战,刺激新一代的成长呢?”
“还真是冠冕堂皇的说辞。”林耀舞面无表情,“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刻意为我们制造的磨难?”
“不是吗?”尹健轻笑,“如果不是我的话,步樱兰,静涵,欧阳振甚至是静淑能这么快晋升为主宰,拥有这么强大的战力?”
“可你这样做却搞得他们心怀仇怨,心态失衡,搞得除魔殿年青一代关系僵化,相爱相杀。”
“那也好过让他们成为废物!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尹健突然间声色俱厉,“耀舞!你不知道我曾经经历过多少苦难!我不希望我的两个女儿也经历这些!哪怕会有短暂的痛苦与屈辱,也好过像我这般唯唯诺诺浑浑噩噩苟且二十年!”
林耀舞看着神情激动的尹健,内心叹了一声。他不知道那一辈的异能者们经受了怎样的苦难,但换做是他,一定狠不下心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甚至是深渊……的吧?
林耀舞一时间竟有些迟疑。
“我大概明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不会对莫潇潇下手,是不是?”
“当然!”尹健笑道,“就像你没对芈雅下死手一样。人,总要有一个目标来鞭策自己不断前进,不断成长,不断反省,不是吗?”
“我可不是来跟你探讨这些哲理的。”林耀舞重新坐下,凝望着腾腾的火堆。
“可我却乐于为你解惑。”尹健也随之坐下,“毕竟现在我的两个女儿都在你那里不说,你那里的主宰实力也的确不容小觑,最重要的是,你能了解我的意思,并将它们以自己的方式向他们转达。”
“这就是你所说的,平等对话的资格?”林耀舞侧过头去,“这种资格,以前的我是没有的,对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尹健点点头,“所谓正义,所谓真理,所谓权利,只在于你的拳头有多大而已。”
“真是足够真实的丛林法则。”林耀舞添了根柴,“你不需要守夜放哨的吗?固大叔?”
尹健怔了怔,随即笑道,“也是!聊了这么久,我是得过去看看,万一有什么小家伙趁我不注意溜了进来,那就是我的失职了!”
尹健起身走远,身影被一顶又一顶帐篷所遮蔽,不久之后另一端也燃起橘黄色的篝火,在山谷之中摇摇欲坠。
林耀舞注视着眼前摇曳的火光,双目逐渐失焦,思绪再一次随着山风飘飞到不知那一片林叶之上。回转在萧瑟的茂林深处。
“狠辣无情么……果然还是做不到啊!只是……”
林耀舞双手抱膝,蜷缩着,任凭干柴燃烧殆尽。等到最后一丝火星也被秋风吹熄之后,便置身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那是一次次的挣扎与试探,也是一回回的抗拒或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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