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这么难看呀！不行不行！跟菜市场买菜的大妈一样！还不如拍中年装！”
“哎呀红配绿，你以为是穿棉袄？”
“这个眉毛，太高太细了，跟妖精一样！看着就不正经！”
所谓的临时化妆间，其实也充当个更衣室，姚兴鸿他们公司一共也就只有四个模特，还有两个是兼职的那种，今天都带来了。
按理说拍平面广告，其实在室内拍也可以，可李老板愿意花钱，就想要有更广阔更真实的背景，所以姚兴鸿他们辛辛苦苦扒拉出这么个有山有水有树有草的地儿。
现在背景是让李老板勉强满意了，模特的穿搭妆容却让他很不满，都是千篇一律的高挑细眉红腮红唇，也不看看那模特脸盘子多大嘴唇多厚。
脸上还打得油光闪闪的，再加上那烫得卷卷的头发，整个模特看起来脏兮兮的，让他的衣服都显得特别廉价！
甚至到现在，他已经后悔不该在这个小地方找广告公司了，就该在深市拍了带过来！
姚兴鸿听见搭的棚子里李老板充满烦躁的声音，也不由叹了口气，而后带着赵橙跟梅珍走了过去。
在李老板来之前，姚兴鸿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平时也十分谦虚内敛，可实际上心里未尝没有骄傲自满。
然而从昨天开始，李老板给他的打击太大太深刻，姚兴鸿也充分认识到了他们公司各方面的不足。
“李老板，您好。”
姚兴鸿率先伸出手，跟李老板打了招呼。
李老板捏着张手帕在擦汗，心情很不好的模样，原本是不想搭理姚兴鸿的，到底还是看在对方也是一个小公司老板而伸出了手，没甚诚意地随口回到：“姚总，你好。”
打完招呼，不等姚兴鸿说什么，李老板就发难道：“姚总，要是年轻人的女士服装不好拍，那咱们的合作可能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李老板的服装商场肯定是从婴儿到老年，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年轻女性的平面广告其实是最好拍的，只要靓丽青春，美丽到能打动年轻姑娘们就够了。
姚兴鸿笑着侧身跟李老板介绍他身后的赵橙跟梅珍，“李老板，我们做好这个广告的诚意绝对是满满的，您看，这是我特意去请的外援，咱们莲蓉市大半新娘结婚都会请赵师父去化妆，要不然我们先试一试？”
李老板随便看了赵橙一眼，却是眼前一亮，没管什么化妆师不化妆师的，先就把赵橙当作是姚兴鸿新找来的模特了。
不过上下看了看赵橙身高，李老板略带遗憾，皱着眉有些纠结道：“这位姑娘长得倒是真好看，肯定上镜，可就是个子有些小，腿也不够长。”
赵橙知道对方的打量没别的意思，可这种被男人的目光从上到下一寸寸评估的感觉，还是让她脸色不大好看。
赵橙不舒坦了，并不会避开，那是示弱。
赵橙直视李老板，脸上有明显的不高兴，“不好意思，我不做模特，请问要给模特试一下妆面吗？”
反正这活儿她做也可，不做也可，跟姚兴鸿也没太深的交情，完全没必要为了赚笔外快就让自己受委屈。
要是换做不赚这一笔就会露宿街头甚至饿死，赵橙当然不会这么硬派，可现在她也是有男人养家的了，活该就要过得娇气任性一点。
姚兴鸿也发现李老板误会了，侧了侧身，把李老板的目光挡着，脸上还是带着客气的笑，“这位是赵师父，旁边的是她所在的照相馆老板娘梅老板。”
李老板“哦”了一声，恢复了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既然姚兴鸿把人都找来了，他也不好甩手直接拒绝，只能按捺住焦躁后悔的心情，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心里却也打定了主意，一会儿弄出来的模特形象不合适，他就摊开了跟姚兴鸿表示结束合作。
李老板挑剔的是模特的整个形象打扮，可这个广告公司的负责人却一直纠结模特的妆容，这让李老板感觉很难沟通。
既然是拍服装商场的广告，服装自然也是李老板提供的，挂在两根横杠上，就放在棚子里面。
棚子是四面用厚实的防雨塑料布做了三勉强以及头顶的“屋顶”，一面完全敞开。
棚屋里三分之一的位置单独拉出个隔间，外面略宽的地方摆着服装、化妆台以及其他各种拍摄道具，里面则是模特换衣服的地方。
四个模特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被逮着挑剔了一上午外加一个中午，四个模特也蔫哒哒的不太精神。
看见姚兴鸿进来了，四个模特好歹打起精神站起来，跟姚兴鸿问了好。面对姚兴鸿，她们也挺忐忑的，就怕老板骂她们。
现在哪个长得好看一点的女孩子不做一做明星梦呢，不说当什么大明星，可上个挂历也不错啊，更别说平时她们的待遇也挺好的。
看见四个年轻姑娘穿得乱七八糟还画着脏兮兮的妆，姚兴鸿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问赵橙，“这样子，能不能折腾得好看？”
赵橙看了看四周，故作好奇地问：“不是有化妆师吗？”
姚兴鸿招来刚才那胖子，一问才知道，化妆师早就被气走了，就现在四个模特脸上的妆都是她们自己摸索着画出来了。
赵橙明白了，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糟糕，她刚才看见的时候还怀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审美跟不上这个年代的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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