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则神态自若地点了点头：“嗯。”
阿琉斯说道：“那我们一起学习。”
“……”叶则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了，便开口道：“不是说要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吗？”
阿琉斯沉默不语地看着他，目光似笑非笑，令人如坐针毡。
叶则：“……看什么看？”
“好看，”阿琉斯抱着叶则往门口蛇行而去，说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古堡的地下密道。我是从那里进来的。”
*****
电路烧坏之后，门外走廊天花板上的监控已经失灵。眼前一片黑暗，只有圆拱形的五彩玻璃窗上透着朦朦胧的亮光，勉强能够借此视物。
阿琉斯明目张胆地抱着叶则行至一楼，在乌漆抹黑的环境中准确地找到了地下密道的入口。也不知他触动了哪里的机关，竟然有一道石门缓缓升起，露出了一条深邃幽暗的密道。
密道两侧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个造型典雅优美的烛台，烛火荧荧，将人鱼斜长的影子照在墙壁上。
仔细一想，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有一种诡异的巧合。
叶则狐疑地问道：“电路是你弄坏的吗？”
“嗯，”阿琉斯将自己的蹼爪向上摊开，说道：“你看。”
他的掌心陡然聚拢起了一团紫色的球状闪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在耳边，令人胆战心惊。
叶则知道电鳗由于尾部两侧的肌肉组织，可以随意发出高达六百五十伏特的电压，但是他没想到人鱼竟然也会放电！许多关于人鱼的机密资料只有专门的研究机构才能阅览，世人对人鱼的秘密还是知之甚少。
阿琉斯说道：“你喜欢吗？”
“喜欢，”叶则点了点头，夸赞道：“看起来很厉害。”
阿琉斯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发顶，说道：“等你变成人鱼之后，我会教你的。”
叶则愕然道：“我？我怎么会变成人鱼？”
阿琉斯眸色深沉，唇边闪过一缕淡淡的笑，“你以后会知道的。”
叶则见他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耸了耸肩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去找我的族人，”阿琉斯说道：“她就在古堡之内。”
叶则不由瞪大了眼睛，“古堡里面有人鱼？”
他忽然想起半个月前在海崖边的那栋房子里察觉到的异样，难道是他的便宜爹在那里金屋藏娇了？要知道人鱼的容貌一向过人，而不少豪富权贵都有一种猎奇的心态，甚至不惜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一掷千金。黑市拍卖会上一旦有人鱼出现，绝对是压轴的商品！
阿琉斯说道：“对，我从海崖下面进入水道的时候，听到了她的惨叫。”
叶则心里一跳——惨叫？难道叶轩是把那条倒霉的人鱼当做了实验品？
他默默地抱紧了阿琉斯的肩膀，说道：“你小心一些。”
阿琉斯安慰道：“别担心。”
叶则点了点头，大不了到时候他就地一滚撒泼耍赖，拖住叶轩的人马给阿琉斯制造出逃离的机会。凭他对叶轩的了解，他的便宜爹是不会放任自己的宝贝儿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却不管不顾的。
地下密道的岔路口很多，但阿琉斯似有导航仪器一般，目标明确地向着未知的方向蛇行而去，身影鬼魅至极。
一路上，叶则甚至还看到了血迹斑驳的刑房监狱，累累白骨堆积在地面上，森然可怖。但奇怪的是，沿途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走道内空空荡荡得有些渗人。
墙壁的构造很快从混凝土变成了钢筋铁壁，从中世纪风格过渡到了超现代科技风，俨然就是一个设备精良的地下实验室！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得耀眼，可想而知这个实验室的发电装置应该与古堡内部分开了，否则现在肯定什么仪器都不能使用了。
阿琉斯鱼尾轻轻一扫，紫色的电流毒蛇一般窜向四面八方。头顶的灯光闪烁了几下，整间实验室陡然陷入一片黑暗。
穿行过七拐八弯的走道之后，叶则看到了一扇紧闭的玻璃大门，立在门后的营养仓内满是幽绿的不明液体。
一条红色尾巴的女性人鱼正安安静静地立在其中，她双手交握在腹部，长发披散在背后，美得不似凡尘物。
阿琉斯将自己的蹼爪按在大门上，微微用力，钢化玻璃门就片片碎裂开来，如一阵暴雨落在地上。
叶则被他护在怀里，分毫未伤，见他竟然不闪不避，忍不住焦急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阿琉斯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发顶，笑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咬我一下。不过别太用力，把牙崩掉就不好了。”
“……”叶则神色木然地说：“好了，知道你皮糙肉厚。”
他扭头看向营养仓，发现双目紧闭的红尾人鱼已经睁开了眼，正目光温柔地凝望着他们。
她轻声说道：“你们快离开这里吧。”
这声线柔美空灵，澄澈如溪流，堪称天籁之音。
“这座地下实验室守备松散，下面还有直通入海的水道，”阿琉斯忽然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不走？”
红尾人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着叶则说道：“你就是叶轩的儿子吗？”
叶则点了点头，说道：“你认识我爸爸？”
“是啊，”红尾人鱼身子微微前倾，笑意盈盈地说道：“我叫埃斯梅。”
阿琉斯不耐地皱紧了眉，冷声说道：“既然你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那我们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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