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少……”
憋了半天,福克斯总算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了两个字。
“那就好。”
方全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揽过福克斯的肩膀,带着他往山崖边上走了两步。
见此情形,福克斯的那些小弟当然是下意识的想上来忠心护主。
但是这一次不等方全说话,福克斯终于是学会了,他听到脚步声的第一时间就发狂似的回过头,看着自己的那群小弟们,无比愤怒的训斥道:“你们给我待在原地,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动一下,我保证他今天下不了山!”
福克斯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一来,他的确很生气。
二来,他是真的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手下闹出什么事情来。
别到时候越裹越乱,那他和方全之间就牵扯的越来越深,到时候积怨太重的话,他真的可能会死。
福克斯的发飙是有效的。
他的威严仍在,他的小弟们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
“干嘛发这么大的火,他们也是怕你受伤啊。”方全呵呵了一句。
“有什么话,方先生就直说吧。”福克斯被方全像是小母鸡一样的揽到了山崖边上,眺望着圣洛都的夜景起来。
“这景色是真的好,比在你给我住的那个别墅里面还要好。”方全大手一挥,语气姿态都很潇洒。
“……”福克斯没什么话说,只想快点过完这噩梦般的一晚上。
“在我的老家,有一句流传很久的老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懂什么意思么?”方全忽然转过头,问道。
福克斯点了点头,一阵从海上卷来的大风出现,让他的嗓子沙哑了一些,他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觉得你是地头蛇么?”方全追问道。
“你觉得你是强龙么?”福克斯回击道。
“我不觉得。”方全嘴瘪了瘪,摇摇头。
“我也不觉得。”福克斯顺着方全的话,这应该是长久的习惯使然,他不喜欢表态,而是习惯于根据别人的看法来调整自己说的话。
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我觉得你是地头蛇。”方全早就知道这老家伙会继续玩蛇皮。
“所以呢?”福克斯不知道方全想说什么,但他肯定不会在这时候回方全一句,他觉得方全是强龙。
方全说他是地头蛇,可是在灭他的志气。
而他要是顺着方全的话说方全是强龙,却是助长了方全的威风。
“所以啊,我能把你压的死死的,我应该是比强龙还厉害。”方全抬起头,看着星空,说着自己都会脸红的话。
他是真的很不习惯用这样的调调聊天,他自己都觉得很尴尬。
可是为了对付福克斯,把这老狐狸真正的尾巴给揪出来,也是为了报下午那个仇,他只能如此。
这是灯塔国,这里的人信奉有仇必报的信条,以德报怨在他们的眼中完全是懦夫所为,他们根本无法体会什么叫做以德服人,而只会以力降人。
所以方全只能入乡随俗,拿眼前这个福克斯开刀,杀鸡给猴看,让里昂和其他人知道,也让身处暗中的掠宝佣兵知道,他真的不是好惹的。
“方先生的厉害,我今天领教到了。”福克斯回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有点服软的味道,但也像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听上去总觉得透着那么一丝的可怜与辛酸。
“行吧,不和你闲扯淡了。刚刚赔你的钱,你已经收到了,那你拿我的名头做的那些事,也该给我一个交代了吧?这地方离你手下远,你说什么他们听不见的,放心。”方全依然是搂着福克斯,说完,还拍了拍福克斯离他稍远一些的那个肩膀,有种老大宽慰小弟的感觉。
“咕嘟……”
福克斯半响没有说话,但是咽了口唾沫的声音着实响亮。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开这个话头。
“说吧,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方全知道这老家伙心里的盘算,他紧张是自然,琢磨着怎么把自己的责任给降到最小也是自然,想要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让他说出来,肯定是有点压力的,于是方全再给了点动力:“你不妨就从为什么把我安排到那个别墅里面开始说起。”
“这……这从何说起?”
福克斯猛然间瞪大了眼睛,只是和方全对视的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失算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这也正常……只是,我实在是想不通,他的隐匿功夫我是知道的,就是市长办公室,他也能轻而易举的走进去再走出来……你,究竟是怎么发现他的?”福克斯是真的很想不通,一脸费解。
“我有眼睛啊。”
方全呵呵笑着。
“眼睛?”
福克斯没太明白。
“看……懂么,就是看!”
方全觉得这老家伙是不是魔怔了,这都听不明白?
“看?”
福克斯自言自语了一句。
然后如同被个巨钟敲醒了般,浑身猛然一抖,接着不可思议的看着方全道:“你是说,你能看见他?”
“废话,我进去那别墅的第一天就看见他了……当时我是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让那么一个裸男待在别墅里面,我一度以为你是从哪里搞到了错误的资料,以为我的口味很独特,但是看你压根就没往那家伙身上瞄,我就认真的看了一眼那家伙,才发现,他竟然是个觉醒者,而且能力很特殊……”方全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现在回想起来,他仍然觉得这件事实在是有点离奇的有意思。
一个裸男和他同居了好几天,要不是福克斯狠狠的摆了他一道,方全还真没打算这时候就拆穿。
毕竟——觉醒技能是隐形,这逆天的技能,方全是真的很想了解了解,他体内的灵气究竟是如何运转的,然后学习学习。
他并不要求自己也能隐形,但是在隐匿方面若是有长足的进步,那也是一个极大的收获!
“原来如此啊……看来我从一开始就失策算错了,我以为你和其他的觉醒者一样,现在看来,你和他们有很大的区别……我承认,我输了,既然你想听我怎么交代,那我就仔细的和你说说。”福克斯忽然长出了口气,身体从紧张陡然间松弛了下来,仿佛释怀了般。
“怎么突然这种态度了?”方全问道。
“……总是要有点魄力的,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我早就成了圣洛都的一捧泥土了。”福克斯悠然说着,好像是输了以后,他就真的认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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