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挑头并入车流。
李阳开始抗议了。“唐歌，我还没吃晚饭呢，到了学校，陪我吃饭去吧。”
“先吃饭，后回学校。”秦漠说话了，然后，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粥店。
李阳的喜好，秦漠了解些，以前，他们战友聚会，李阳没少跟着掺合，都是杨谷带着他出席。李阳听秦叔叔不容置啄的口气，只好摸着鼻子跟着进了粥店。
本想跟唐歌单独相处，半路杀出来一个秦叔叔。这让他的心跟漂在水里似的，一半儿蜂蜜水，一半儿黄连水水，忽忽悠悠的，既甜蜜还苦涩。
唐歌不想吃饭，没什么胃口，碍于某人“淫威”只好跟进去。
李阳点了一碗咸味儿皮蛋粥，西里呼噜吃的香，后来又吃了两个花卷才算作罢。
唐歌见他吃得那么起劲儿，突然有些饿了。心里饿了，肚子也不争气叫了几声。她红着脸将手摁在腹部，不想在丢人现眼。
秦漠似乎听到她肚子叫了。朝服务员招手，给她点了一碗小米粥。
面对着长着透视眼的男人，唐歌无所遁形的羞窘。她只有低头吃粥的份儿。
刚吃了没几口，手机就响起来。是生活委员打来的。
“唐老师，您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快熄灯了。”
唐歌这才想起来，今天答应几个同学，说尽量在熄灯前把防晒啫喱给她们分发下去。有几个女孩子，虽然穿着长袖迷彩服训练，可胳膊和身上仍然通红，有的是晒的，有的是地面的高温炙烤的。
她推开粥碗起身，“你们吃着，我先回去，把东西送回去。”说着，抖了抖手里的袋子。
秦漠瞅了一眼已经吃完，正在低头玩手机的李阳。
“阳阳，你把东西送回去，让唐老师把粥喝完了。再者说，你们也要熄灯了。”
李阳立刻不高兴了，他想炸毛，又惧怕秦漠的威严，只好不甘心反驳，“离学校还有好远呢，我走回去也熄灯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
他才不想让唐歌跟别人单独相处呢。
“你开我车回去。”秦漠把钥匙扔给他。他那点儿心思他还看不出来，一进屋就跟唐歌坐在一侧，也不避嫌。这孩子！
见李阳还想找理由，秦漠声音冷下来，“你们唐老师晚饭都没吃几口，你不想让她安心吃口饭？”
李阳目光落在唐歌脸上，唐歌站起来，“走吧，我不饿了。”
“坐下！”
秦漠一声低喝，唐歌吓一跳，李阳也吓一跳。站起身的二人齐刷刷坐下，跟小学生似的乖乖的。
坐下后，唐歌就后悔，她干嘛那么听他的。他又不是她什么人。
“李阳，你开我车回去，把东西带回去。唐老师吃完饭，我们走回去。”
李阳和唐歌面面相觑，想从彼此的目光里看出些什么，他们都很疑惑，不知秦漠为何突然变脸了。
这是整哪出啊？好像谁惹着他了似的。
二人面面相觑。最后。李阳惧怕秦漠淫威，也心疼唐歌没吃晚饭，就站起来。
“我先回去。你们也早点儿啊。”说着，不情愿拎起袋子出去了。
看着李阳的背影，唐歌跟秦漠说，“我真不饿，咱们一起回吧。”
秦漠不说话，看着落地场外，李阳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唐歌见车子走了，也没再要求，就低下头一口一口喝粥，再也不抬眼看他，也不跟他说话。
什么人呐，也太霸道了。
吃完饭，钱是秦漠付的。
唐歌想上前，秦漠瞪了她一眼，她就不再争抢了。反正饭钱也不多，太过执着显得矫情。
走在灯火辉煌的街头，她仍然沉默。
“你对我有意见？”走了一段路，秦漠主动开口了。
“没有。”唐歌微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就像下一刻能捡着金子似的。
“你怕我？”
唐歌急忙摇头。
怕也不能说。他目光太犀利深邃，她看着就紧张。还有，刚才他吼他们“坐下”带来的震撼惊悸犹存，她真对他亲近不起来。
再者说，他粗胳膊粗腿的，一挥胳膊就能把自己撂倒。万一哪句话惹毛了他，吃亏的是自己，她才不惹火烧身呢。
“不怕我，为啥老躲我？”
这回，唐歌抬头了。
“没有呀？我一直跟学生在一起。咱们也没机会相处，谈不上躲你呀。”
“那……我要跟你在一起，你不会躲我了？”
唐歌皱眉，她脑袋反应慢还是怎么的，他说这话的意思，她咋没听明白呢。
秦漠见她表情有些迷茫，进步解释：“还有一个月时间呢，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你不会躲我吧？”
唐歌急忙摇头，“不会不会。”不会才怪呢。
“李阳还小，什么都不懂，要是有做得出格的地方，你多担待。”秦漠说。
“李阳不错，”除了话多，爱粘人外，“他组织能力强，能跟同学们打成一片。”
这个人，又不是李阳父母，说得跟自己孩子似的。
既然他想充当一个好家长，那她就当一名合格的老师，外交辞令谁都会说。
唐歌突然想起什么。站住脚。“秦教官，你不是还有一个聚会吗？你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停下来，抬起头，个子才到他胸口多一点儿，白皙的小脸儿，黑水晶般的眼在路灯下就那么仰望着他。
她眼里除了万家灯火，流光溢彩外，还倒映着他的影子。
这一刻，秦漠觉得，世间万事都不如陪在她身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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